厲云霆看到了一絲希望,但心也同時跟著繼續(xù)緊張了起來。
他每走一步都在想,余思年自己一個人跑出來,還來了甜品店做什么。
直到看到了監(jiān)控,謝錦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余思年對面,厲云霆當(dāng)場就問了祖宗!這個時候,謝錦安出來添什么亂!
余思年的身體和情緒各方面還不穩(wěn)定,他是不能受到刺激的!
謝錦安!謝錦安就像一個定時炸彈,在厲云霆的雷區(qū)屢屢試探。
厲云霆沒有猶豫半分,立馬前往余沫所在的醫(yī)院。
余思年已經(jīng)醒了,身體上算是沒什么大礙,這陣子厲云霆如履薄冰的照顧著,也不是沒有半點成效的。
謝錦安帶他來見了余沫。
兩兄妹太長時間沒見,情緒一起失控了。
余沫被照顧得不錯,臉上的氣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紅潤,這是余思年唯一覺得安慰的事。
但失憶的他還是無法接受父母已經(jīng)去世的事實,余沫安撫了他好久。
厲云霆進(jìn)來的時候還帶著對謝錦安的火冒三丈,但在看到趴在余沫床邊的瘦小身影時,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到了實處。
謝錦安暫時離開去給兩兄妹買粥吃,病房里只有余沫和余思年相擁而泣的身影。
“寶寶……”
厲云霆沒由來的心慌,余思年見到了余沫,就證明這陣子自己所告訴給余思年知道的所謂的事實,都是一派胡言。
可他的用心良苦,余思年能感受得到么?
余思年心臟一緊,當(dāng)男人喊他寶寶時,他還是不由地覺得心動。
可他明明仗著自己失憶而選擇屢次說謊,還把余沫刺激到住院了。
這讓余思年情不自禁地覺得陌生。
他本來就覺得自己融入不了厲云霆現(xiàn)在的生活圈子。
失去的記憶沒有想起來,但余思年還是本能地產(chǎn)生了抗拒,對厲云霆產(chǎn)生了抵觸之意。
他沒有回頭,依舊用瘦弱的背影面對厲云霆,這都能隱隱透露出無法掩飾的茫然和孤寂。
厲云霆走近他,遷就他的姿勢也屈膝蹲了下來,跟他持平的狀態(tài)。
他故作輕松,假裝無事發(fā)生一樣,依舊對他露出如春風(fēng)和煦般的笑容:“你怎么突然跑出來了……”
一句話,勾起了余思年那通電話的記憶。
可他現(xiàn)在不想追究了,厲云霆今天跟誰在一起,去做了什么,他就不想再深究了。
余思年覺得全身疲憊極了,幸好余沫給了他最后的一點支撐。
余沫看了看面前般配的兩個人,特別是厲云霆總能輕易地吸引別人的目光。
那次見他,他只是只身前來,可光從他的神態(tài)和言語就能體會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哥哥有多好。
如今,當(dāng)這兩人真真切切地同時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時,余沫才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愛一個人,是可以從每一個細(xì)節(jié)被看出的,這個外表狠戾的男人,在面對自己的哥哥時,柔情和愛意會不由自主地從他身上灑下來。
可余思年似乎并不領(lǐng)情,即使掌心因為緊張而握出了汗,嘴上還是說出了疏離的話:“厲先生……”
舍不得年年辛苦,還是忍不住插手了
厲云霆眼神一變,呼吸伴隨著顫抖,不可思議地看著余思年的側(cè)影,明明還是熟悉的這個人,為什么從他口中說出來的這三個字會讓人感到如此陌生和心痛。
“你喊我……什么?”他痛心疾首地看著眼前這個寶貝。
余思年不敢轉(zhuǎn)頭和厲云霆對視,因為他說出這些話時,眉眼間也爬上了悲不自勝的傷痛,他沒辦法否認(rèn)他愛厲云霆愛得入了魔,而厲云霆的用情至深更是眾所周知了。
可當(dāng)?shù)弥磺姓嫦嗟挠嗨寄辏娴臎]辦法繼續(xù)心平氣和的面對他了。
他吸了吸鼻子,試圖理了一下情緒,但開口仍舊是哽咽得沒辦法掩飾:“我覺得……我覺得我們還是需要……一段時間冷靜……至少、至少我需要……”
余思年突然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或許,當(dāng)年下定決心要離開厲云霆的時候,就是這般痛徹心扉。
他抬手捂了捂自己的心口,那病入膏肓的身子,觸目驚心的傷疤……余思年似乎還是沒有后悔,當(dāng)年離開厲云霆的決定。
他只是從他們口中得知那些事實后而感到后悔,后悔自己忍不住情感,奢望回來再看厲云霆一眼。
厲云霆甚至是有一點點欣慰的,至少從余思年口中說出的,不是像三年前一樣堅決果斷的分手,而是“冷靜”。
他愿意的,只要余思年還要他,他等多久都可以。
“年年……”厲云霆再次溫柔地喚起他的名字,像是賦予了所有的情不自禁,即使對方說的是令人痛心的言語。
“好,好……對不起……”厲云霆始終是不舍得讓他吞聲忍淚的,他說什么都依他。
余思年大概是被這句溫柔的順從喚醒了,空洞的眼神中有了點點清明,到底還是忍不住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