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年眉開眼笑地穿好鞋子,眼睛因為窗外投射進來的光線照得微微瞇起,顯得那雙月牙眼睛更加無辜動人。
“我們快下去吃。”余思年主動去拉厲云霆的手臂,說到吃方面,沒人會比他更積極,不清楚內情的還以為被厲云霆餓了三天三夜。
好巧不巧,厲云霆煙癮犯了,他想去抽根煙,卻想起昨天自言自語保證過的話。
他煙癮很重,要是突然間完全不抽的話,肯定是不實際的,只能慢慢減少用量。
厲云霆拉住余思年,用商量的語氣申請道:“我可以跟小助理申請抽根煙么?”
余思年在腦中反應了好幾秒“抽煙”是什么行為,想下意識搖頭阻止,但很快他又想起眼前人是自己的老板,老板想做什么事他怎么可以反對,躊躇了幾秒后點頭同意。
得到允許的厲云霆先帶余思年下樓吃飯,自己則去陽臺抽了幾口煙,他只是暫時緩解一下煙癮,不愿意離開余思年太長時間。
吃完飯后,杜應澤過來做客。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和厲云霆見面了,不過余思年的事他也聽說了,兩人的前塵往事他并不清楚,所以沒有摻和,更何況他自己的感情生活更是一團亂麻,齊森猶如一座雕塑,長年累月雷打不動。
杜應澤來前跟厲云霆打過招呼,得到同意才前來的,厲云霆在電話里千叮萬囑,讓他的情緒和反應不能大起大落,不準說之前的事刺激到余思年,杜應澤再三保證后,才被允許過來。
要不是有多年的交情在那里,杜應澤真想和厲云霆絕交幾天。
杜應澤進門的時候,看到余思年和厲云霆并排坐在地上看電視,余思年手中還拿著一個塑料果盤,里面是零零散散的瓜子仁,仔細一看,原來是厲云霆在旁邊磕給他吃。
這樣在杜應澤的認知里頗為詭異的畫面,讓他如何能夠風平浪靜,一進門就少見多怪地嚷嚷:“厲云霆啊厲云霆,我今天真是見鬼了,你不會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附體吧?”
杜應澤風塵仆仆的進來,厲云霆狠狠地剮了他一眼,他立馬領會收住了口,轉而變得小心謹慎,快速掃了一番坐在厲云霆身側看電視的余思年。
他比之前還瘦了一些,臉色也只是稍稍好看了一點,看見杜應澤進來,在腦中極力想勾勒出這人的名字,但一無所獲,但他知道是厲云霆的客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地上起來,乖巧地站在一邊。
厲云霆向他投去不解的神情,撐不住笑了問他:“怎么了?不是說很愛看這部電視么?”
誰知余思年含含糊糊地解釋道:“老板、老板的朋友來了,要……面子。”
根據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余思年簡短的表達方式,厲云霆是可以獲得信息的,他覺得厲云霆的朋友過來,不能讓他丟了面子。
厲云霆的心窩被這份乖巧戳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好乖,沒事,你繼續看電視。”
厲云霆給他抓了一把杏仁放在果盤里,牽著他繼續坐下,還不忘給他倒了杯溫水。
余思年一開始還猶豫不決,但得到厲云霆的眼神肯定后,還是繼續坐在地上,盤著腿看電視。
厲云霆把他安排妥當后,才去招呼杜應澤。
這時杜應澤才正經了一些,若有所思地挑起眉頭,語氣里飽含不解:“他怎么更瘦了,我聽齊森說,你都恨不得把他供起來了。”
這話無疑不戳到厲云霆的痛處,目光深深地落在余思年的背影上:“一直在吃藥,還經常因為吃藥把當天吃的東西都吐出來……”
厲云霆心里難受得無法形容,他聲音有些顫抖,雖然余思年這些天都吃好睡好,但身體上的根本問題,并未能得到解決,他依舊要吃大把大把的藥物,還要定期打針,以至于他現在看到衛醫生會條件反射地產生驚恐的表情。
杜應澤臉上也滿是遺憾,無聲地嘆了口氣,關心起余沫的情況:“那他妹妹呢?據說情況也不太好……”
這也是厲云霆擔心的問題之一,假若余沫發什么了意外,厲云霆都不知如何向余思年交代。
他從哀傷中抽出神來,說道:“下周安排做手術了,意識一直不太清醒……”
杜應澤問道:“是家族遺傳么?怎么兩兄妹都……”他欲言又止,因為看到了厲云霆眉宇間的悲痛。
“應該是,謝錦安什么都不愿意說。”
厲云霆其實壓根都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余沫的情況他有目共睹,假若當年余思年也是這樣……
他光是想想都覺得全身骨頭都疼。
杜應澤擺了擺手,連忙轉移話題:“算了算了,別說這些煩心事了,你看他現在無思無慮的,也挺好。”
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余思年身上,他正心無旁騖地注視著電視機上的畫面,那些杏仁有些難剝,他沒有指甲,剝了一顆后就把果盤放在了一邊,但他謹記著厲云霆的話,時不時會記得喝一口水。
厲云霆過去將果盤拿起,繼續給他剝著果仁,杜應澤此刻似乎能明白,厲云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