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云霆將余思年輕輕扶了起來,邊不停地安撫著他的情緒:“乖寶寶、吃藥了就不疼了……”
待他看清楚些后,才驚覺余思年的眼角還泛著淚光,厲云霆將酸澀隱藏在光影里,不停地撫著余思年一頭柔軟的黑發(fā),像哄孩子睡覺一般柔和而耐心。
果然,余思年的情緒漸漸有了平緩的跡象,但還是微微抽泣著,眼睛卻緊閉著沒有醒來。
又疼又累又困的感覺折磨得他身心俱疲,潛意識不愿意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厲云霆用精致的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他喝藥,幸好還是喂得進去的。
齊森站在一旁進退兩難,他看到了厲云霆不為人知的一面,會不會被殺人滅口?
藥效是明顯的,余思年的雙手終于從腹部處慢慢放開了,呼吸漸漸均勻了起來,蜷縮在厲云霆懷里的身體緩緩起伏,安穩(wěn)而綿長。
厲云霆稍稍松懈下來,讓齊森到隔壁也開一間房:“我擔心夜里有什么變故,讓酒店把粥和其它吃的先準備著。”他擔心余思年半夜會餓醒。
但可能是心力交瘁,余思年非但沒有在半夜醒來,還一覺睡到了中午。
厲云霆因為昨天自己的行為差點釀成大錯而導致有幾分心虛,在覺察到余思年醒來的時候,一言不發(fā)地觀察著他的反應。
可是,更讓他心悸的是,余思年的反應平靜得可怕。
他失神落魄地看了厲云霆一眼,因為有前幾次的經(jīng)驗,這次在厲云霆身邊醒來,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驚慌,卻淡定得詭異。
“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厲云霆甚至連聲音都不敢太大,輕聲細語地問他。
余思年沒有說話,半晌搖了搖頭。
即使睡了十幾個小時,余思年的精神狀態(tài)卻不見得很好,眼睛哭得有些腫了,眼角紅紅的。
“那你餓不餓?”厲云霆繼續(xù)問道,音量壓得更低,生怕眼前人再一次受到驚嚇。
這回余思年終于點了點頭,這讓厲云霆一陣欣喜,連忙打了前臺的電話,讓他們送豐盛的午餐過來。
厲云霆先拿了漱口水和濕毛巾給余思年漱口、擦臉,再給他倒了一杯蜂蜜水。
總之不需要余思年雙腳下地,就能享受星級酒店的服務。
他厲云霆親自上崗。
不一會兒,酒店的工作人員推了一部餐車進來,一共有三層。
第一層甜點小吃,第二層酒水飲料,第三層是正餐。
“想先吃哪樣?”厲云霆討好地問。
正餐是雞肉、海鮮和菌類,以前這些食物都是余思年可望不可求的,但當下他沒什么胃口,對此提不起任何興趣。
他只是生理上餓了,想填飽肚子而已。
余思年的眼神落在了第一層的面包上。
厲云霆立馬領會,將整盤面包糕點拿到余思年面前:“想先吃這個對嗎?”
余思年沒有反應,只是眼神一直直勾勾地看著。
他沒什么胃口,談不上想吃,就是覺得面包方便罷了。
厲云霆將面包切成小塊,用手托著盤子讓余思年叉來吃。
昨晚胃部的疼痛讓余思年吸取了教訓,理智讓他說服自己,再沒有食欲也要吃飽。
他小口小口地往嘴里塞著面包,但厲云霆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卻是空洞無神的,厲云霆倒是希望他能夠振振有詞地罵自己一頓,或者委屈地哭一場。
可當下他這副心平氣和的模樣,更讓厲云霆心驚膽寒。
厲云霆伸手想去撫摸余思年的額頭,卻被他防備地一躲,就是這么一個反射性的動作,讓厲云霆滿面愕然,里頭還帶著難以言喻的沉重。
可他還是自我安慰似地笑了笑,停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我不碰你,你別害怕……吃吧,喜歡吃就多吃些。”
當下他沒什么要求了,只要余思年完好無損地站在面前。
屆時,余思年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心急地四處張望,厲云霆緊忙幫他在床頭柜上拿起遞給他。
來電顯示是余沫。
今天是她外出度假回來的第一天,肯定是回家見不到余思年,正心急如焚地找他。
“哥,你今天不是中班么?”
卑微的厲先生
余思年嘴巴里的面包還沒吞下去,說話含糊不清,也依舊無精打采:“沫沫,我在外面。”
話音剛落,才聽到電話對面的余沫松了一口氣的樣子,隨即轉化為興奮:“哥,那你啥時候回家?老板送給我們好多好吃的,我想快點讓你嘗嘗。”
從電話的聲音能夠明顯地得到一個訊息,余沫這趟旅游是開心的,余思年別無所求,余沫健康快樂就好。
因此,他的心情逐漸松懈了下來,嘴角難得露出一點笑意:“好,等會兒就回去了,你先在家里休息一下。”
厲云霆在一旁盯著余思年的一舉一動出了神,他剛剛的反應,純粹只是不想搭理自己罷了。
只見余思年掛了電話之后,便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