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微冷,窗外的風透過紗簾,帶來幾分清涼的氣息。
林書知緩緩睜開眼,白色的被褥還留著夜里的溫度,她呼吸間帶著一絲霧氣,仿佛連空氣都顯得格外安靜。
已是中午,陽光從云層間穿透下來,斑駁的光影灑在床沿與她的指尖。她微微動了動,睫毛顫了顫,像是從一場很長的夢里醒來。
空氣里彌漫著剛做好的飯菜香氣——沉御庭特地為她準備了糖醋排骨,還有邱子城幫自己喜歡的蝦仁蒸蛋。她全身酸痛,四肢無力,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只能勉強支撐著睜開眼。
傭人們在屋里忙忙碌碌地穿梭著,低聲交談,整理著一切雜亂,然而兩個男人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伸手在枕邊摸到手機,指尖還帶著微微的顫意,像是昨夜殘留的余韻仍在體內徘徊。屏幕的亮光刺入眼底,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卻依舊壓不住心口翻涌的悸動。
指尖在屏幕上滑動,撥通了沉御庭的號碼。短暫的嘟聲在靜謐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仿佛每一聲都在敲打她的心。
「沉律……」公務機都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傳來沉御庭冷靜而淡漠的聲音:「你把交叉比對的證據處理好就行,今天我得去我妻子那邊。」
「妻子」這個詞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狠狠割裂了她的心臟。林書知怔住,腦海里一片空白,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她差點忘了沉御庭還有那個「她」,而自己,只不過是個被隱藏在暗處的第叁者,骯臟而無足輕重。
「好的。」苦澀的笑掛在嘴角,眼底卻透出深深的絕望和無助。她忽然覺得傭人們看她的眼神也變了,充滿了輕蔑和鄙視,仿佛看著一個不知廉恥的罪人。
心中一陣焦躁和恐慌襲來,她連忙拿起手機,急切地撥打邱子城的號碼。
電話那頭傳來會議室的嘈雜聲,隨后是一陣遲疑:「林小姐,邱法醫在現在開會,稍后……」她電話掛斷了。
林書知絕望中忽然尖叫起來,聲音刺破寧靜,滿是無助與痛苦。
傭人們被嚇得紛紛跑過來,驚慌地喊道:「林小姐!您怎么了?!需不需要幫您請醫生?」林書知沒有回應,她無助地伏在地上,心如死灰,卻又不愿放棄那一點被占有的幻覺。黑暗中,孤獨與恐懼如同陰影般將她吞噬。
「媽媽……」林書知心里像被一團冰冷的霧氣緊緊纏繞著,她好想媽媽,好想去那個沉寂的墓碑前,低聲對她訴說心底那些沒人懂的痛苦與孤獨。
她默默地等著,從中午到快黃昏,直到門開的一瞬,邱子城回來了。還沒脫下拖鞋,她便像失了魂般撲進他的懷里,身體僵硬又無助,淚水模糊了雙眼。
邱子城看著她那雙哭得通紅、布滿未干淚痕的眼睛,聲音低沉,卻難得帶著一絲柔軟:「知知……怎么了,跟主人說說。」他輕輕摸著她細軟的發絲,把她摟在懷里。
他中午時從助理那里聽說林書知打過電話給自己,若非重要的事情,她一向絕不會隨便打擾別人,這讓他心里微微一緊,忍不住想要探究她的情緒。
林書知輕輕顫抖著肩膀,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能不能……陪我去看我媽媽的墓碑?」
她的聲音像被風吹散的殘葉,脆弱而破碎,帶著無法言說的孤單與哀傷。邱子城沉默了片刻,目光深沉,像在衡量什么,又像在藏起一絲不愿示人的情緒。他的聲音低了下去:「知知先吃飽飯,好嗎?吃完我帶你去。」
那一刻,林書知用力地點頭,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的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心底的孤寂與哀傷似乎也隨著這一刻被輕輕拉住,像是懸在深淵邊緣的繩索。
晚餐時,邱子城靜靜坐在她對面,手中熟練地切著蘋果,刀鋒在燈光下閃出冷冽的光。他特意將一片片削成兔子造型,擺放整齊,遞到她面前。那笑容在光影間若隱若現,冷酷中帶著微妙的病態寵溺,如同暗夜里的獵手看著籠中小獸——溫柔,卻潛藏危險。
林書知接過蘋果,指尖觸碰到他的手時,心臟忽然一緊,仿佛能感受到他掌控一切的氣息。她低頭輕咬一口,甜味在口中蔓延,可那種甜美中夾雜的冰冷感,讓她感到既安心又畏懼。
邱子城靜靜看著她吃,每一口都像在確認她的依賴,林書知今天比平時更加黏著他,動作輕柔卻充滿渴望,仿佛只要靠得更近一點,就能掙脫那無盡的黑暗。
邱子城卻如同獵人一般,滿足地將她緊緊抱在懷中,那種占有感和控制欲在他眼中熠熠生輝。
他沉浸在這份病態的滿足里,而林書知,只能任由這冰冷的黑暗將她一層一層包裹,成為他私有的囚籠。
快夜晚了,林書知站在媽媽的墓碑前,目光落在那干凈得幾乎可以映出自己模樣的墓地上。
鮮花簇擁,墓碑旁擺放著剛換上的花束,隨著微風輕輕搖曳,花瓣時而散落,仿佛在無聲哭泣。
她原以為,沉御庭當初給她看那張照片只是敷衍,根本沒用心照顧母親的安息之地。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