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整個懲罰結(jié)束后,訓(xùn)練室里只剩下濕冷的空氣和林書知斷斷續(xù)續(xù)的啜泣聲。
她趴在厚厚的地毯上,身體蜷縮著,頭發(fā)黏在汗?jié)竦哪橗嬌希劢堑臏I水混合著殘留的液體,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著冰冷的光。
指節(jié)緊抓地面,青白交錯,像一只被拔光羽毛、無法飛翔的鳥,幾近失聲,連呼吸都帶著顫抖。
沉御庭站在她面前,身影在昏暗燈光下拉長,仿佛一堵無形的墻,將她整個世界壓縮成一片無法呼吸的黑暗??諝庵袕浡鴫浩雀校恳淮魏粑枷癖粺o形的手攥住,連胸口的起伏都帶著刺痛。
他靜靜地注視著她,眼神深邃如夜,帶著無法忽視的危險與支配感。長久的沉默像利刃,將她一點點割裂,刺入她脆弱的神經(jīng)。
終于,他開口,聲音低沉、冰冷:「還裝死?」
下一秒,他抬腳,毫不留情,帶著蓄意的力道踹向她的腹部。力道沉重,像無形的錘子砸下。
林書知猛然一顫,整個身體被沖擊力卷起,往后滾動了好幾下,直到撞上冰冷的墻面才停下。她的呼吸亂成一團,胸口像被鋼索緊緊勒住,痛得連淚都無法自由落下。
她蜷縮在墻角,渾身顫抖,手指仍然死死抓著地毯,指甲嵌入纖維里,青白交錯。房間里只有她微弱的啜泣聲和沉御庭緩慢而低沉的呼吸聲,他的身影如黑夜般籠罩著她的世界,讓她無處可逃。
劇痛讓她猛地清醒,瞳孔縮起,拼命想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渾身虛脫,動不了。
沉御庭緩緩走近,冷酷無情地將幾張照片狠狠地甩在她面前。照片墜落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清脆響起,像一記無情的鞭笞,冰冷地散開在厚重的地毯上,劃破空氣中的壓抑與沉悶。
林書知視線模糊地盯著那些照片,腦海中一片迷亂,直到眼睛逐漸對焦,在看清畫面內(nèi)容的瞬間猛然睜大,仿佛被一陣尖銳的寒風(fēng)刺穿了心臟。
那是她母親的墓地。
那熟悉得令她心頭一顫的石碑,那淺淺刻著名字的碑文,甚至連碑旁那排小樹的影子,她都認得無比清楚。石碑前干凈整潔,沒有一絲塵埃,擺著一束小小的白菊,花朵嬌嫩潔白,泥土被細心翻整過,似乎剛剛有人前來掃墓。
她呆住了,喉頭緊繃得像被無形的鐵鏈死死攥住,呼吸頓時被抽離,整個人如墜冰窟,連聲音都哽在喉間。
「這是……」她聲音顫抖,話還沒說完,便被沉御庭冷冷打斷,那語氣如同冰冷的刀鋒,毫無溫度。
「我?guī)湍闳タ催^了。」他冷漠地說,仿佛宣告一件毫無感情的交易,話語冰涼得令人發(fā)顫。
「懂?」他眼神死死盯著她,仿佛想從她眼中搜尋一絲軟弱的痕跡。
林書知呆呆地望著他,腦中一片空白,眼淚不受控制地瞬間奪眶而出。她顫抖著撲過去,想抓起那張照片,卻因全身傷痛如針扎般痛楚,只能艱難地撐著地面緩緩爬行,嘴里斷斷續(xù)續(xù)地嗚咽。
「我……我只是想自己去……她是我媽……我……」話未說完,她便泣不成聲,淚水一滴滴打濕了照片的表面,模糊了那熟悉的墓碑。
沉御庭蹲下身,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那副軟弱無助的模樣,眼神冷厲如刃,宛如淬了毒的寒冰。
忽然,他冷笑一聲,笑容冰冷得宛如剛拔出的刀鞘,鋒利而無情。
「你要是真那么想見你媽,」他語氣輕柔,卻狠毒得如噬骨寒冰,手指冷酷地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直視他,「早點求我,乖一點,不是更容易?」
「但你偏偏要逃避?!顾p蔑地冷哼。
「那現(xiàn)在呢?想哭?想求?」他目光幽深,陰冷得仿佛能將她吞噬,語氣卻帶著幾分似是而非的溫柔嘲弄:
「你那點孝心,我替你表達得還不夠好嗎?」
「還是說,你寧愿我根本沒去,讓那座墓碑繼續(xù)被荒草吞噬?」
林書知的眼神在這一瞬間徹底失去了光彩。嘴唇不停顫抖,喉嚨像被無形的手掐緊,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有絕望在胸口蔓延開來。
「你知道嗎,」他語調(diào)低沉,幾乎貼著她的耳畔冷冷低語,「我本來是想給你一點自由。」
「十分鐘,就看一眼,也不過分吧?」
「但你選擇了逃避。」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陰冷如刃,像是在審視一條早已無用的死狗。
「但現(xiàn)在——」他冷笑一聲,語氣里滿是威脅和冰冷的殘忍,「你要是不乖一點,我就親手把那座墓毀了?!?
語氣不重,卻如同一把斷魂刀從黑暗中悄然落下,生生撕裂了林書知最后一絲堅強的意志,將她的防線撕開,任由絕望如洪水般涌入心底。
林書知整個人瞬間癱軟無力,臉色慘白得如同薄紙般脆弱。她猛地搖頭,聲音顫抖得支離破碎,宛如被撕裂的布片:「不……不要……不要……那是我媽媽……我求你……求你……」
她毫無尊嚴地撲倒在他的腳邊,幾乎是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爬著,緊緊抱住他的腿,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