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不可覺地蹙下眉。先前她還不知為何對機器人的話語感到不適,此刻她頓悟。像在試探她是否戀愛。內心輕嗤,口吻平淡如常:“普通朋友。”其實她也沒有說謊。她和梅卓的相處遠不及和黃依尚的那段時光。可惜,只能成為回憶了。懊悔是無用的。她斂下還未顯露的情緒,若無其事地喝下一口湯。一只寬厚的大手撫上她的頭。只聽羅言詳聲音輕柔道:“好,有朋友爸爸就放心了。”“你之前太過沉默寡言,我有點擔心。”羅言詳自顧自說完這些,直起彎下的腰,轉身離開。“我先回去工作了。把之前的經濟走向分析整理好,不久后我會來檢查。”她乖巧地點頭,目送他出門。……一周后,她如先前答應梅卓那般來到她的住所和她共進晚餐。梅卓心下激動,手忙腳亂下準備一瓶紅酒和幾個閃耀燈光。等她進來,原本漆黑的餐廳亮起金光,卻因角度不對差點直射進她的眼睛。她猛然彈出小刀,竄到始作俑者面前,刀尖抵住了對方的喉嚨。梅卓立馬以長管燈為武器擋開她的小刀,可還是劃破了她的皮膚。“梅卓?”她這才認清是梅卓。收起小刀,掏出一片創口貼貼上梅卓的破皮處。“抱歉,沒看清是你……”她帶著愧疚輕道。梅卓無所謂:“小傷罷了,沒關系的。”烏龍過去,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上。她看著幾支蠟燭散發的星點光亮,心靈似是處于一片靜謐。燭光晚餐……她唇角微彎,許久不見的笑容再現。梅卓竊喜,為自己和她各倒上半杯紅酒,舉杯:“嘗嘗?”雖然在她的前十九年半的經歷中她只喝過米酒,但她也明白紅酒和米酒是兩個概念。她不好拂了她的意。畢竟氣氛已經烘托到這兒了。她不太規范地托起酒杯,抿一小口。沒有米酒好喝。同時傳來一股獨屬于紅酒的芳香。只一口,她便不愿再多嘗試。梅卓見此也不勉強,拿起叉子享用牛排。十二分鐘,她感覺頭腦有點發熱。她用手扇扇,稍稍緩解。怎么會感到熱呢?明明之前我都覺得溫度適宜的。她開始快速回憶先前吃過的食物,正沒有線索或證據證明時,對面的梅卓猛地將頭砸在桌上,發出“哐”的聲響。
“梅!”她趕緊跑到她身邊,阻止她撞頭的自殘行為。梅卓抬頭看向她,她一怔,看著她滿臉緋紅,微微喘息的模樣,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你怎么……”未等她問完,梅卓猛地起身,盡量輕地把她推倒在原來她坐的椅子上。撞到椅背造成的疼痛令她悶哼一聲,她剛要睜開眼,柔軟的觸感就席卷而來,唇間緊緊相壓,密不可分。“唔……你這是……在做什么……”話語含糊不清。她驚訝地發現自己身體深處涌現出一絲渴望,推拒對方的手臂也漸漸使不上力。好危險……她手腳并用,極力想喚回梅卓的意識,可惜杯水車薪,收效甚微。她注視已然喪失理智的梅卓,心里拉響警報。……“你干什么?”監控室內,羅言詳質問一個中年女人,雙目流火。女人衣著華貴,身上戴著的飾品價值不菲。被假睫毛塑造的大眼睛微挑,笑道:“這不是想做個測試嘛。”“經過我同意了嗎?”羅言詳眼眸陰冷,瞧著屏幕上雙唇貼合的兩人,“她從未這樣接觸過同性。”“就是看中了這點。”女人認真接續,轉向屏幕,又微笑側目:“我親愛的羅董,這樣可以加重她的心靈創傷。”“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羅言詳左邊的皮質面具似乎抽動了一下。他側身,突然笑了:“你還真了解我。”女人的用手指勾勾他的下巴,媚態盡顯:“把我娶進門不虧吧?”羅言詳不動如山,面無表情地回過身,繼續盯著屏幕。她基本能確定問題出現在紅酒上了。加在紅酒里相對容易,倘若在牛排等食物做手腳則會大大增加技術難度。根據她和梅卓的反應來看,梅卓受影響程度相較于自己深得多。一把將身上人推開,一個反剪,梅卓跪坐在地,表情痛苦不堪。來不及管唇上殘留的津液,雙手使出全力才勉強把意識朦朧的梅卓制住。梅卓見反抗不成,扭動身體回頭看她,一雙濕漉漉的眸子配上姣好的容顏顯得愈發可憐:“幫……幫幫我……”她覺得這個世界真是瘋了。這是恰好和自己待在一起,不然后果不堪設想。“梅,我幫你用冷水降降溫。”情急之下,她只能想到這一個對策。也是最直接,簡單粗暴的。她低聲說著,手上的勁卻是沒松。這個樣子怎么把她弄到浴室……注視梅卓異常難受的神情,她有些不忍,柔聲道:“我抱你去浴室沖個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