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好你的下屬,不要越界。”掩藏于黑暗下的神色仿佛在同什么作斗爭,矛盾不已。而出口的聲線依舊平靜:“曹恒霏謹記。”……之后羅言詳許是出于對她的放心,竟將一部分權益交給她,并且一步步教她如何管理一個類似于此等規模的企業。與之相對的,他對曹恒霏開始處處提防。除了讓曹恒霏繼續看守,他只會讓她做行動方面的任務。曾經本就稀少的商業任務直接化為烏有,不見蹤影。次日,曹恒霏經過再三權衡做了一個決定。既然自己已經受到羅言詳的嚴重懷疑,不若做的更狠一些,憑借此來獲取消息,幫助她逃離他的魔爪。也是為今后的我和她留一條退路。……痛苦,好痛苦……隔五到六天就會出現意識紊亂的現象,精神受到極大的沖撞,氣息逐漸微弱。每每這時,她便會重復告訴自己:我是李盈溪。我是李盈溪。我是李盈溪。三遍過后,她微弱的意識絕死地而后生,觸底反擊,將其他外來之客死死壓制,無法掀起風浪。時間飛逝,很快來到了一年后,她的能力有目共睹。羅言詳很是滿意,只是言語間夾雜著濃濃的控制欲,反復給她洗腦。羅言詳進而決定將所有資源傾斜在她身上。梅卓和那個男生暫時有了喘息的時間。他不再阻攔她和梅卓的見面,甚至鼓勵她這么做。更有利于實驗。于是兩人順理成章成為了彼此最要好的朋友。曾經把守在梅卓門前的行動二組撤去了一大部分,只留下一兩個人偶爾在周圍徘徊。有一天,她終是忍不住長期積累的好奇問:“你為什么要剪成短發啊?”“這應該叫什么……寸頭?”“嗯,”梅卓碰碰自己和男生一樣長短的頭發,語氣中頗有些自豪,“這是寸頭里的毛寸,我覺得方便……”頓了頓,還是決定問出口:“你覺得……怎么樣?”狀若不經意,實則十分忐忑她的回答。“挺好的,很帥氣。”前面三個字是她慣有的含蓄,后面三個字則是把內心所想全盤托出。“你不會覺得這樣不像個女孩子嗎?”“怎么會?”她幾乎是在她問出的下一瞬脫口而出,“剪短發更方便啊,夏天也涼爽。”梅卓稍顯發愣。她未曾想她不僅毫不猶豫地贊同自己,還可以一下子得出一個新優點。“你……”“我初二時剪過短發。”這下梅卓是真的吃驚了。“其實當時不是我刻意要剪短發的。我和媽媽跟理發師說修短一點就好了,結果他就給我剪成了短發。”
“短發就短發吧,輕快。沒想到之后進女廁所別的女生看見我的短發都要多瞧上幾眼才行。”她云淡風輕地描述,語氣仿佛在開一個玩笑。但梅卓還是能身臨其境地體會到那樣的窘迫和尷尬。“這段經歷還蠻有趣的。”她勾起唇角,似乎真的在回味那段時光。梅卓呆呆地望著她,面頰微熱,被照得發亮的耳尖不自覺變紅。【李盈溪,到中飯時間了。】門打開,一個機器人端著一杯熱牛奶腳踩三輪緩緩滾進來,用較為可愛的機械音道:【請慢用。】【您想和梅卓共進午餐嗎?】她蹙眉,不知為何這句話令她隱隱不舒服。梅卓則像是被戳破心思般,不自在地偏過頭。“下次吧。”她毫不猶豫地否決,剛要走,又轉過身同梅卓打招呼:“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一起吃飯。”聽罷,方才還有些聳拉的腦袋猛地抬起,復又意識到自己過于明顯,內斂道:“嗯,再見。”她離開了。梅卓頹然坐回餐桌前,腦海反復出現之前她的表情,心上失落。是不是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了,嚇到她了…梅卓業不知自己為何如此篤定是把她嚇到了,而非其他更大概率的可能。看來還是自己太沉不住氣了。梅卓小口嘬飲純牛奶,心氣慢慢平靜下來。她回去后看見羅言詳端坐在瓷桌前,像是等候多時。“回來了?”一見到她那嚴肅古板的臉上就露出一抹微笑,在她看來異常生硬,甚至有些可怖。“快來嘗嘗,都是你愛吃的。”她拉開椅子,大致掃了一遍,逐漸長開的臉頰上綻放出笑容。“謝謝爸爸。”羅言詳搖頭說不用,而后看著她吃飯。她被盯得不舒服,倒也習慣了這種時刻受到監視的感覺。心里輕微不適面上絲毫不顯。雖然味同嚼蠟,但是她還是逼自己吃了八分飽羅言詳看她吃了不少,眼中笑意更甚,旁敲側擊:“胃口不錯?”“嗯,”她平淡回,唇角牽起,“爸爸做的很好吃。”羅言詳笑了,真心實意些許:“這段時間爸爸有點忙。今天才抽出時間給你做頓午餐。”她剛要回應,便聽他接續道:“聽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和梅卓走得很近?”“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