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件,是魏太武帝的真跡,魏朝武將薛平的陪葬品,當年被盜墓賊盜出來的。保存得很完好,很難得了。上面寫的一首詩,應該是太武帝所作,具體是什么意思可能還得讓國內專家去鉆研。這幫老外連上面寫的內容是什么都沒認出來。”高懷瑜一聽與太武帝有關,就認認真真看這件文物的預覽圖。太武帝的字他學過,這作品也不是用的草體書寫,所以認起來并不算太費勁。一首七絕,主題就是憶往昔。薛平是跟隨太武帝時間比較長的武將,這首詩就是在跟臣子回憶當年的沙場生活。“看著有點奇怪……這真是太武帝寫的?”高懷瑜皺眉。這個字跡,完完全全就是太武帝的字跡,可他又怎么看怎么覺得有些微妙的差別。不過看鑒定報告,東西又的確是魏朝的。葉婷婷不懂這些也不敢亂說話,等老板翻了頁,才繼續介紹:“這個是虞朝的陶俑,也是陪葬品。釉彩艷麗,衣著樣式是當時漢人之間很流行的胡族款式,花紋也是偏異域風情一點,就是缺了一只手的小臂,服裝和花紋顏色倒是很有參考價值。”“嗯,挺好看的。”高懷瑜點點頭。不過參考的話,有圖片已經夠了。“這三件藏品的估價,金冠是六千萬,太武帝真跡八千萬,陶俑一千二百萬。”葉婷婷報完價,問高懷瑜,“老板,您這次打算要拍一件回去嗎?還是只是去看看啊?”“買回去,再捐給博物館?”高懷瑜嘆氣,“本來就是被偷了的東西,現在拿回去還得花錢。”也太憋屈了,讓他們直接還回來才對。說是這么說,再憋屈現在他也有必要做一做這種事。那么恰巧遇上有關太武帝的東西,他原先沒準備出手的,現在都不得不出手了。元熙那邊還在拍相關的電視劇呢,他要是拍下了太武帝的真跡回去,也是一種宣傳。“車到了沒?”高懷瑜合上冊子,“先去老師那里一趟。”葉婷婷點頭:“到了,就在停車場等著。”“好,走吧。”高懷瑜蓋上顏料盒,提起自己的包包。……元熙逛完兩條街,慢悠悠走回了酒店。剛往床上一趟,收到了張婉儀發來的消息。張婉儀:陛下,您要的初中到高中的英語課本和筆記我都寄過去了。元熙:好,謝謝婉儀。v張婉儀:話說陛下您要這東西干嘛啊?還好這些東西我都丟在老爸書房了沒有賣,不然這會兒都找不到了。元熙:考研。那邊沉默了很久。
張婉儀:?這事還是前不久元昭明幫元熙把出租屋里的東西搬回家的時候才發現的,家里一大堆考研資料,本來是在準備考研,但大四因為拍戲沒有去,所以想著今年再去考。結果現在殼子里是元熙,根本不記得這些要考試的知識。元熙花點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去考一考也不錯。但是要從頭學期,挺要人命的。尤其英語,他只能從初中一年級開始。其他的他倒是不擔心,一開始他以為這種考試相當于科舉。結果看了點真題,發現遠沒有科舉那么嚇人,就有了信心。今年去考,沒剩幾個月了,他還要拍戲還要工作,以及跟高懷瑜談戀愛,有點懸。但明年肯定沒問題。張婉儀是真想不通皇帝陛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考研了,要是怕在娛樂圈被嘲學歷也不應該啊,本來他畢業的學校也是藝術類院校里頂尖的了。雖然對家的確有時候會拿“學服表專業沒用,很水,很多名模根本不是科班出身”攻擊他,但都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罷了。張婉儀:陛下您打算考什么啊?好奇。元熙:玉京大學歷史系,華夏古代史。張婉儀更震驚了,還跨考啊!元熙:以后做懷瑜的顧問。owo好的,祝福您。高懷瑜當年就在大學所在的城市買了一棟別墅當落腳地, 所以每次過來都不用特地去訂酒店,提前幾天安排人過來打掃,人到了直接回家住就可以。拍賣會結束后, 他人和文物一起回了家, 東西做好保護措施,放在書房里。因為如今不常來, 書房里比較空,書架上放的大多是上學時買的書,裝飾的擺件也很少,顯得整個空間十分簡單。像個專門設計出來比賽的樣板房, 沒有太多生活氣息。之前葉婷婷找人預估的價格是八千萬,實際上也沒有到。其他人不是不了解不感興趣,就是覺得這東西不好保存,跟他競爭的也就五六個人, 拍到后面就更少了, 一個人跟他加到六千六百萬就沒繼續, 之后一錘定音,拍賣行那邊派人一路護送高懷瑜和文物回家。高懷瑜坐在桌邊,細細端詳自己花重金拍下的卷軸。他看了很久, 終于發現這些字跡到底哪里不對勁了。是情感不對。書法表達書寫技巧,也表達情感,而且這種情感表達甚至不需要通過所寫內容的意思,只需要看字跡就能表達出來。像是《祭侄文稿》,不看文章內容,僅看字本身, 字距忽密忽疏,多處寫到墨盡枯筆, 就能看出寫下這些文字時究竟有多悲憤,已然激動得根本無暇考慮規整。寫字時候的情感,完全能夠通過筆跡看出來。高懷瑜覺得,太武帝在寫下這首詩時,也就是追憶往昔,有些惆悵罷了。更多的該是灑脫豁達,懷有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