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請留步!」
杜清時停了下來,那太監終於也追上了他,粗喘著氣說道。
「小侯爺可給…老奴好找啊…陛下…召您去宣德殿一敘,請您跟…老奴走吧。」
「陛下為何喚我前去,可有說什麼事情?」杜清時問道。
「這…陛下天意難猜,也不是老奴等人敢妄加猜測的啊。」太監有些為難的說道。
杜清時點了點頭,「那還請公公帶路了。」
穿越復雜的回廊,皇g0ng內部處處皆是驚奇巧妙的建筑結構,實在令人目不暇給。
宣德殿內燒著薰香用的清蓮炭,據說便是用韶州當地所產的新鮮蓮花花瓣所制成,一年來蓮花的產期便是現下這些個月,今年除了歲貢以外,因皇帝皇后親下韶州祭祀,所以便帶了更多回來。
滿殿皆是蓮花的清香撲鼻而來,杜清時甫一入殿內,就被這香味所x1引,彷佛縈繞之間,又回到那個他住了好些年的韶州城。
說是不想念,那定是絕無可能的。
但杜清時想,他還會有再回去長住的可能嗎?
「陛下,小侯爺到了。」太監回稟。
「朕知道了。」皇帝從卷簾後走了出來,「其余人等先下去罷。」
那太監帶著一群人走了出去,殿內頓時只剩杜清時跟皇帝。
杜清時yu要行禮,卻見上頭坐著的皇帝招了招手,說話時那聲音似乎蒼老了許多。
「清時不必多禮,上來跟祖父坐坐吧。」
「是。」杜清時乖順的走上了臺階,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清時可知關凜錫那罪人出逃一事?」皇帝品了一口茶,問道。
「孫兒知道。」杜清時回,「若是祖父命孫兒前去將他抓捕歸京,那麼孫兒定不負皇祖父厚望。」
「好孩子。」皇帝欣慰的看著杜清時,伸手拍了拍杜清時放在椅子扶把上的手。
「但這事兒遠遠沒有你想得簡單吶。」
杜清時心中一驚,連忙詢問。
「皇祖父此話何意?」
「那罪人可能跑到了羲風國,他的真實身份是羲風國的皇室遺孤,他有可能唆使現在的羲王,向我朝宣戰。」
皇帝的一番話猶如驚雷落下。
「一切都是因果啊。」皇帝嘆道,「當初朕的父親將他們趕盡殺絕,當初的亡國遺孤就這樣留了下來,還被當初的鎮國大將軍收養,該說這一切都是因果輪回,還b較說得通些。」
杜清時聽罷,毫不猶豫的跪了下來,言詞鑿鑿地說道。
「孫兒愿帶兵鎮守西域,只要皇祖父下旨,孫兒必定拼si守住,在所不惜。」
皇帝并未立刻回應他,只是深深的看著杜清時,從他身上,皇帝能看到整個王朝的命運彷佛就系在杜清時手上,而他緊緊抓著,而那些試圖要侵犯王朝的妖魔鬼怪,竟一個都不能近身。
「莫非是錯覺?」皇帝眨了眨眼,再看向杜清時,他還是那個劍眉星宇,英氣b0b0的少年,雖然年少,卻格外令人信任。
皇帝將手輕輕放在了杜清時的頭頂,輕聲道。
「好孩子,黎朝的安平,就靠你了。」
15
僅僅隔不過一月,羲風國正式發難,攻下邊境要塞月牙關,來勢洶洶,整個黎朝上下為之震顫。
皇帝親自任命護駕有功的安南侯世子杜清時為鎮遠大將軍,帶領十萬jg兵奔赴戰場。
五天日夜兼程的行軍,終於到達了月牙關後頭的邊防重鎮——儒墨城。
士兵們在城外安營扎寨,杜清時端坐於帳內,閉目養神。
這些天翻天覆地變化讓他著實有些累了。
他剛要進入熟睡,就聽見外頭有士兵喊道。
「將軍,有個自稱是江湖道士的人,在外頭鬼鬼祟祟的,我們怕是羲風國的j細,所以抓了起來,您要看看嗎?」
「江湖道士?」杜清時疑惑不解,這城外荒蕪人煙,怎麼會有人?
杜清時從椅子上站起,回道。「帶進來。」
帷幕被打開,一頭如雪似銀的白發從杜清時眼前掠過,外頭的士兵壓著一個白發蒙面的男子走進,將他推倒在地上。
他的雙手皆被縛起,他像是知道自己被帶來這一方將領的面前,開始發狠似的掙扎著手上的繩子。
杜清時緩緩走到了那人的前方,他低沈卻不容置疑的語氣讓那人瞬間停下了動作。
「抬起頭來,我看看。」
那人不敢抬,頭低得不能再低了。
「不抬麼?那便別怪我失禮。」杜清時蹲了下來,手微微發力,y是將那人y挺著不肯往上的臉抬了起來。
一雙澄澈而柔藍的眼眸不可避免的對視到了杜清時,那雙眼里滿含著憂傷,像是避無可避的可悲命運一般,
杜清時觸電般的縮回了手,只因那雙眼實在太過熟悉,即便經過數十年的光y,再次出現,仍然讓人悸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