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貓貓掙扎不了,只能放棄掙扎,癱在秦四喜的懷里被敲得生無可戀。“啪!啪!”天道貓貓的貓腦袋卡在秦四喜的臂彎,似乎都被敲扁了。“你從前的主人想來是個極好之人。”白澤蹲在劍柄上,看著有些可憐,秦四喜忍不住安慰它。白澤看了她一眼,輕輕把身子團了起來。“是好是壞,已經過去一萬年了。我大概知道你是一個神,你點我化形,我欠了你。”白澤搖了搖尾巴,一團光落在了秦四喜的掌心。“我可以為你出一劍。”秦四喜看著白澤趴著的劍,一萬年真的太久了,連劍鞘都被侵蝕成了石頭的顏色。劍柄上原本大概是纏著布的,只是布被風化碎去,只剩了細細的內桿。秦四喜沒有收那團光。“你在劍山呆了一萬年,不妨和我講講這里都有什么好東西。”雖然是來幫青葦毀那把“召命”劍的,秦四喜也沒打算空著手回去。來都來了。白澤本來都打算睡了,聽了這話只能再次爬起來。看了一眼那只貓,它說:“這只貓都知道,你不用問我。”“喵,我確實知道。”剛剛還被教訓了一頓,天道貓貓卻又精神了起來,“劍山的舊事就是濟度齋的舊事,最有熱血的年輕劍修自以為能拯救天下,卻要么誤入歧途,要么被世人厭棄,要么劍心盡毀,最后只留下了他們的劍在這里,只剩了那些懂世故、善鉆營之輩踩在他們的血上活了下來,卻將他們的舊事扯作大旗,又引來的新的熱血和新的犧牲,一代如此,兩代如此,代代如此。”天道貓貓綠色的眼睛是冰冷的。“從萬年前的盛九幽到現在的宗衡、宗易、宗染……”它舉起一只爪,搭在秦四喜的下巴上,看著她。“濟度齋本該在內斗里流干最后的熱血,是你來了九陵,冥冥中改變了天命。”秦四喜改變了夕昔的運數,讓她撿到了真正的神祝之晶,宗易借助弄雪神君的神祝之力擺脫了死劫,也讓濟度齋從敗落之局變得前途未卜。“誰能說這不是一件好事呢。”秦四喜輕聲說。她環顧四周,劍山,不如稱之為劍陵——眾劍之靈。數萬支劍在這里,從山巔到山腳,它們的身后是無數曾經舍身取義濟世度人的劍修。看著這些劍,秦四喜就明白了宗易對濟度齋的執念。聽見她的話,一直在和天道貓貓互瞪的白澤看了她一眼。片刻后,白澤說:“濟度齋原名是九天濟度齋,原本并無齋主,只有劍首,我家主人盛九幽就是創下九天濟度齋的第一任劍首,她練就了十支劍,前面九支都只叫‘盛九幽的劍’,只有最后一支,名為‘王劍’,她獨辟劍道,要成天下王者,以九陵之力對抗魔淵。”白澤只說了個開頭,秦四喜就已經猜到了結尾,盛九幽的道不被世人認可,她被人們斥為瘋子,最后身死道消,只留下了這幾把劍。“十劍劍修,能在魔域之中殺幾個來回,卻抵不過人心鬼蜮。明明是她創立的九天濟度齋,卻被別人奪去,還把她給逐出宗門……又在她死后用她的劍鎮壓劍山。”天道貓貓在秦四喜的手臂上甩了甩尾巴。“黃鐘毀棄,王者遭讒,都是人心所致,與天何干?你在凡人境的時候說你所作所為都是人心所向,怎么離開了凡人境,卻怪在了天道頭上。”貓貓的語氣里有一點點的委屈。秦四喜的回答是在它的腦門上彈了一下。白澤不愿意說自己主人那些慘痛的過往,抬了抬爪子說:“這山上的劍都是按照修為插的,越往下走,劍主的修為也低,我長眠此山上,很少與其他的劍說話。你說的那把‘召命’劍是何時所造?往下走,你會看見孤零零的一支劍,劍柄是黃金的,它叫‘前后語’,將成劍的時候告訴它,它大概能告訴你那劍的消息。”一把劍?能告訴別人其他劍的消息?這是什么劍啊?秦四喜很是驚訝:“那把‘前后語’是專門喜歡嘮嗑的劍?”不然怎么什么都知道?再次把身子團起來的白澤看了他一眼,這次的眼神就有些嫌棄了。“濟度齋煉劍用的材料九成都要經過一座名為‘十轉生福’的煉器爐。”一把劍,和一座煉器爐?不是,你們這些劍玩兒得挺開啊。白澤再次爬起來,看向秦四喜:“你在想什么古怪之事?‘前后語’和‘十轉生福’是同主之物,又是一同煉出的,彼此間有所感應。”秦四喜知道自己誤會了,抬手拍了一下腦門兒。
“不好意思啊,臟了你腦子,行了,你睡吧。”白澤再再再次趴下了。看著那個帶著懷中抱著天道的神一步步向山下走去,它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了劍鞘已經朽爛的布料里。天道說的對,九幽是被毀于人心。人心,最可怕了。秦四喜抱著貓,一邊走,一邊張望,到處都是劍,每一把劍里都是天材地寶所煉制而成。都說劍修窮,可這座劍山真是……闊到讓人想刨墳。雖然大部分東西秦四喜都不認識,可她懷里有一只天道貓貓呀!路過一片帶著霜氣的劍,她彈了一下貓屁股。天道貓貓炸著毛說:“這是清霜石。”路過幾把劍的時候秦四喜眼前突然出現了千軍萬馬的兵戈之影。她又彈了下貓屁股:“這是什么呀?”天道貓貓試圖咬她的手,失敗。“這是上古戰意煉在了劍里。”又有幾把劍,它們的旁邊不像其他劍一樣是荒蕪的石頭,而是生出了一片的繁花,連劍看著都很是清新漂亮,和其他的劍很是不同。天道貓貓生無可戀地甩了甩尾巴,不等秦四喜問,它就說:“這是春雨精魄入劍,春雨精魄是東洲千年間每年的第一場春雨收集煉化而成。”這些劍修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