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自己從小到大的成長歷程,南月遙能很清楚的確定一件事情——她是獨生女,她父母沒有給她生過一個弟弟。而剛才偷偷觀察護士和醫生的反應,她也感覺到了,這些人其實全都能夠看到桐的存在。除此之外,她剛才跟過來偷聽桐和醫生的談話,從他們的對話中得知還有另一個問題也與她認知中的完全不相符。并不是她的小男朋友突然消失了。而是她談著談著突然就“看不見”他,并且認為他消失了。南月遙覺得這件事很蹊蹺,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在認識小男朋友之后的這段時間內多次發生了巨大變動。就好像是這個世界突然間變成了一個不斷扭曲的萬花筒。如果不是她能夠回憶起自己經歷過的每一個細節,她真的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精神病的癥狀又新增加了一項。她的人生里怎么會憑空出現一個弟弟?眼前的少年看了她好一會,突然就垂下了眼睛。“你只是把我忘記了。”見他情緒這么低沉的樣子,南月遙也盡量把自己的目光與聲音都放緩到了平和的狀態。“桐,我沒有弟弟,我一點都不記得你,我的家里也沒有你這個角色。”他突然抬起眼睛,不知什么時候開始的,眼眶通紅,里面已經蓄滿了水霧。“你大我九歲,父母的工作又都很忙,我那時候幾乎算是被你帶大的,怎么連這些你都會忘了?”南月遙“撲哧”一下笑出了聲,這件事情過于荒謬,以至于讓她不知從何開始辯解,只想發笑。“怎么可能,你當時不存在啊,我也沒有帶大過你,寶寶,你別鬧了。”“我……”還沒等他開口繼續往下說,南月遙就徑直走到少年身前,在他的衛衣領口里面找起了東西。他有些詫異,卻也并沒有推開她,像是習慣了被她這樣翻弄衣服。南月遙靠近時看見了少年領口下的畫面,自然狀態下也很深的兩道鎖骨,他身上的皮膚也白,很好摸的樣子。沒找到想要的東西,南月遙直接伸手到他的頭發上,拔下了幾根頭發,又在自己的頭發上弄下了幾根頭發。“你說我是你姐,但我完全不記得我有弟弟,我能跟你做一下親緣鑒定嗎?”
他看她的眼神還是那樣的,里面有她看不懂的情緒,在確定她靠近不是為了與他親密后,那種情緒就變得越發明顯。“……”他抬起手重新整理好自己被弄亂的領口,之前還露在外面的一邊鎖骨又被遮住了。“想做就去做吧,我沒有意見。”看他這副模樣,倒像是因為她生氣了。“……雖然你總在叫我姐姐,可我是真的沒有弟弟。”“……”他并沒有說話。南月遙見兩人觀點完全不能達成一致,索性拿著頭發離開了。雖說小男朋友的這張臉大概真的是一款很適合她的仙人跳,但南月遙對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還是有一種很固執且單純的求證心理。她被確診得了精神病,這沒問題,可她接下來的目標就一定會是把自己的精神病給治好,她無法忍受自己一直不明不白的病下去。這個突然出現的弟弟,顯然對她的認知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南月遙去護士站找護士要了醫用膠布和密封袋,將兩份頭發都保管了起來。拿著保存好的兩份頭發樣本,南月遙去辦公室里找到了醫生。男人正在電腦前寫著什么,她走過去后,舉起手里的東西開口道:“醫生,我可能需要麻煩你,幫我做一份血緣鑒定。”醫生放下手里的工作,推了下眼鏡,拎著她的袋子看了看,片刻后,他又從自己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個文件夾遞給了她。“好吧,看來你又忘了……”他像是已經聽到她提出過多次類似的要求了,直接輕車熟路抽出了她想要的東西交給了她。“你剛住院的時候就已經跟你的弟弟做過這個了啊。”南月遙臉上的表情出現了些許的凝滯,緊接著她一把奪過了醫生遞來的文件夾,翻開看了起來。里面的字每一個都認識,可是組合起來卻有點讓她無法理解。“……這不可能。”這是從好幾家鑒定機構里分別出具的報告。鑒定結果顯示,南月遙的dna跟南盛桐的dna符合程度完全達到了規定的比例,兩人是親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