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動靜漸消,那些人前來探查之時,崔淮和扶欽已經坐在觀瀾閣的大廳中了。
打完一場,扶欽和崔淮間隙全無,好似他們從沒有分離過。
崔淮看到窗邊那盆同心苗,想起昨日少年扶欽的異常,問扶欽道:“所以他昨日就感覺到你要回來了嗎?”
扶欽點頭說是:“其實如果他要是不愿意我回來,那就真的要等他再活一千年,歲數到了,我才能出現。”
扶欽受天罰而亡,涅槃算是出了大岔子,導致他醒來是從鳳凰蛋開始,一開始鳳凰蛋有成長的想法,所以三個月就變成了十五歲的扶欽。
可少年扶欽自我意識極強,并不想變成另一個人。在他的眼中,變成扶欽,就意味著自己要消失了。
崔淮有些好奇:“既然他不愿意,你就回不來,他怎么就想要長大了?”
扶欽只道:“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想要變強,能打得過你吧。”
崔淮指尖在劍鞘上輕點,道:“那他可是想錯了,我早就說過了,想打過我,絕無可能。”
其實扶欽沒說的是,其實是因為喜歡。
少年和扶欽不愧是同一個人。
一千歲的扶欽可以為了愛,付出性命,以身抗天雷。
十五歲的扶欽也可以為了心上人,讓她愛的人,那個未來的自己到來。
那些未訴諸于口的喜歡,少年既然沒說,扶欽自然也不會越俎代庖,即使那個人是年少的自己。
扶欽不在身邊的日子里,崔淮獨自經歷了許多事。從前的她覺得這些都沒什么可談的,如今卻發現她不是不愿意說,只是沒有一個想傾訴的人罷了。
“上界其實沒什么特別的,還都是那些事,不過是換了一批修為更高的人。”
“不過上面一個小和尚倒是挺有意思的,等之后我帶你去見見他,你肯定也覺得他有趣……”
聊著聊著天色已晚,按理說扶欽應當離去了,扶欽有些小心思,才剛重逢,他不想與師妹分開。
扶欽想和師妹一起住在觀瀾閣,道:“我今日剛回來,對別處還不是太適應,不知師妹可否允我在這廳中打坐。”
扶欽暗自唾棄了一番自己的鬼話連篇。
他在鳳凰谷待了一千年,這里一草一木他都熟悉至極,不過他是想和師妹多待一會兒的私心罷了。
他做好了被崔淮拒絕的心理準備,不料崔淮卻道:“觀瀾閣有一間臥房,師兄不進來睡嗎?”
新年再至(正文完結)
師妹相邀,扶欽嘴上說著“這不太好吧”,身體卻誠實得很,甚至帶著幾分隱秘的迫切,步伐邁得比崔淮還快。
等他手碰到臥房門,準備推開時,才猛地收回手,驚醒道:“師妹,我還是在廳中打坐吧。”
可在崔淮這里,沒有臨陣脫逃這回事,扶欽心生退意,那她便更要把此事辦成了。
崔淮直接拉住一截扶欽的袖擺,道:“今日下雪天寒,我一個人睡有些冷,師兄火靈根,你在總溫暖些。”
已是渡劫巔峰,寒暑不侵,怎么可能會冷?
但他們二人,一個敢說,一個愿意相信。
扶欽握住崔淮的右手,她的手的確一年到頭都是涼的,而他卻暖得很,他們掌心貼合,熱意在傳遞。
扶欽也分不清,這到底是火靈,還是情熱。
兩人牽著手進了臥房中,門剛一合上,崔淮左手撫上扶欽的側臉,直勾勾地盯著他。
前些日子,崔淮曾在夢中無數次見過扶欽,可夢醒了什么都沒有。
如今兩只手的溫度告訴崔淮,他是溫熱的,真實的,這都不是夢。
不知不覺之間,兩人額頭相抵,呼吸交纏。
扶欽此時眼中只看得見崔淮,或者說,很早以前,有崔淮在的場合,他便總是只看得到她。
他有些心疼道:“你為了復活我,費了許多功夫是不是?”
崔淮幾乎立刻回答道:“沒有。”
崔淮已然做好上天入地、燃燒壽元、苦等千年的準備,結果最后只是跋山涉水、四處求人、以及往心口捅一刀。
這些困難對崔淮來說,都不過如此。
她小時候總覺得自己挺倒霉的,在意什么,什么就會失去,但如今扶欽回來,她道:“我運氣很好。”
接下來兩人交談著,卻好像都聽不懂對方在說什么,也不知曉自己在說什么,只是越湊越近,唇齒相依。
兩人親吻次數不算多,還許久不見,一開始只是生澀的觸碰,然后便輕輕含住輾轉,最后發展到越來越重的吮吻。
也分不清是誰更主動,一切好像自然而然,兩人親著親著便靠近了那張萬年靈玉榻,崔淮雙手環在扶欽的腰間,扶欽一手掌住崔淮的后腦勺,另外一只手扶住崔淮的腰,緩緩將人壓到榻上。
除了和師兄剛認識的時候,后面扶欽在崔淮面前就自覺收斂了脾性,仿佛可以任由她欺負,但在這張榻上,扶欽的攻擊性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