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知許則是圍著崔淮問一番,此行順不順利,有沒有受傷。祝余知道崔淮是個受傷從來不主動說的性子,干脆強制把脈。
晉衍在銅板里觀察著每一個人,他們和崔淮關系融洽,都很關心她。崔淮在這段日子里,應當過得很好,總歸比待在從前那個晉衍的身邊更開心。
晉衍最終把注意力鎖定在了沒擠上前噓寒問暖,只站在幾步之遙外,目光灼灼地盯著崔淮的后生。
好吧,他承認他留有私心,形容有些淺薄了,那后生瞧著實在有些過于俊俏了。也不怪崔小友意志不堅定,即使腳步還停留在原地,眼神卻忍不住往后生那處瞟。
人還在這里,心已然飄過去了。
晉衍明知故問:“他是你的師兄嗎?”
崔淮知道晉衍實際在問什么,她沒有猶豫,語氣肯定地回復:“是。”
等崔淮和姜暄他們打完招呼,終于來到扶欽面前,扶欽率先開口:“師妹的私事辦好了嗎?還走嗎?”
崔淮剛想回答,本來老老實實待在銅板里的晉衍卻突然冒了出來,虛影中的晉衍此前還身著黑袍,如今幻化了一身與扶欽同色的白衣,衣擺寬大,盡顯風流。
晉衍揮揮衣袖,笑得很燦爛,在崔淮回復前,搶先答道:“之前阿淮是專門去找我的,如今已經找到我了,阿淮的私事自然是辦好了。但我們之間還有更多的私事要辦,所以她還是要走的。”
扶欽在見到虛影那一刻,可以說是十分震驚,因為他認出來了,這虛影就是晉衍劍尊,是崔淮的師父,更是“兩心知”中師妹的秘密。
晉衍說他和師妹有私事,師妹還要走。
扶欽握緊了拳頭,勉強用疼痛喚醒自己的理智,他深吸一口氣,直接問師妹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崔淮不明白晉衍為什么好好地,突然要冒出來,也不明白氣氛怎么突然變得如此劍拔弩張。
她回憶一番晉衍方才說了什么,好像意思上都沒問題。
她要去找晉衍的另一半殘魂,確實還要走,但就是感覺有些怪怪的?
同在劍谷,之后的行程是瞞也瞞不住的,崔淮硬著頭皮承認道:“是真的。”
說完這句話,崔淮就看著師兄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黑了,他仿佛從牙縫里擠出對她的贊嘆:“崔淮,你真是好樣的。”
回頭是岸
看著師兄的臉色,崔淮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是錯覺嗎?
師兄是生氣了嗎?
崔淮分不清,她選擇直接問:“師兄,你生氣了嗎?”
扶欽依舊是板著一張臉,傲氣十足道:“沒有,這位前輩如今混得如此凄慘,連個實體都沒有了,我怎么會生氣呢。”
師兄這話說得陰陽怪氣的,崔淮一邊思考他到底是生沒生氣,一邊轉頭去看晉衍的臉色如何,可謂是忙得不可開交。
師兄說晉衍混得凄慘,肯定沒什么惡意,但晉衍這情況聽了這話,怕不是要往心里去。畢竟在晉衍的認知中,他突然就從天之驕子變成一縷殘魂,落差很大。
不料晉衍胸懷十分寬廣,他絲毫不放在心上,反倒幫崔淮出主意:“阿淮,你師兄都說了不生氣,你就不用再問了,我觀扶小友絕非那等口是心非之人。”
真的嗎?崔淮將信將疑,她怎么覺得師兄看著好像更生氣了?
劍谷里的劍氣本來如同魚兒一般在崔淮周身穿梭自如,如今似是感受到這僵持不下的氣氛,劍氣放緩了速度,不再發出“颯颯”的歡快聲音。
崔淮覺得有幾分莫名其妙,她單獨和扶欽待在一起,或者單獨和晉衍待一塊兒,都很正常輕松。但為什么他們三人湊在一起,說的每一句話都這么讓人別扭呢?
最終打破此刻僵局的是姜暄,他走近,大呼小叫道:“師妹!才短短兩日不見,你就上哪兒找了一個帥哥來陪你?還公然把他帶到三師弟面前示威?”
姜暄用一種痛心疾首、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的眼神唾棄崔淮。
畢竟在他這里,師妹做這種事情的性質無異于,花心的妻子說有正事要辦,要出差兩天,丈夫不放心,還將妻子送到了目的地,確保她安全才回來,結果兩天后,妻子帶回來一個外遇對象,還讓他登堂入室!
這簡直是令人發指,師妹雖然很強,但她也不能這么做,他姜暄必要替三師弟出頭,維護他作為正室的尊嚴!
崔淮本以為姜暄這個話癆是來緩解氣氛的,他廢話多,話又密,說話還沒重點,經常語出驚人。只要等姜暄說兩句,等會兒大家都忘了自己原來是要說什么,做什么的呢。
滿腦子都只會剩下想邦邦揍姜暄兩拳的念頭。
可惜事與愿違,姜暄總是有實力能搞砸一切,在他加入后,場面竟然變得更加混亂了。
姜暄身體微微傾斜,抖動著肩膀和大腿,作出一副不好惹的樣子,矛頭直沖晉衍:“這位道友,我們和師妹是同門,都還沒叫師妹‘阿淮’呢,你們才認識多久,叫這么親熱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