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崔淮已然恢復大半,連系統都不忍感嘆:“你那個師兄真舍得,給你喂了一大瓶心頭血,如今搞得天道給你施加的咒形同虛設了,因為這鳳凰血不會消失,它成為你的一部分,護住你的心脈,為你持續帶來生機。”
“你師兄這心頭血效果如此強悍,他肯定是只血脈之力極強的鳳凰。”
崔淮沒接話,只是提前從系統那里拿回靈曄劍尊的儲物戒,她同系統商量過了,她暫時不動用里面的東西,但熟悉一下從前籌備的那些渡飛升雷劫的陣盤法器。
系統這個話癆又在叨叨:“崔淮,你終于聽話了,之前我提醒你好多次,你總覺得這些都是外物,能不能成還是靠自己,如今知道我說的對了吧,天道卑鄙無恥,你飛升時哪怕多做一分,都是增加一分勝算。”
崔淮嘴上讓系統“閉嘴別吵”,神識在儲物戒的堆積如山的法寶中挑揀起來。
這個五靈陣盤能結護身大陣,應當能抵一道雷,放這邊。
昊明塔,威力可以,但使用步驟復雜,太過花哨,不實用,丟過去。
……
除了斬殺天道以外,崔淮有另一種很強烈的欲望,她很想很想活下去。
她要同師兄一起回逍遙派看看他們的樹。
等崔淮收拾完一小部分,青彥真人和樂幽真人回來了。
青彥真人出門時還規整的道袍如今有些破破爛爛,傷痕累累,但樂幽真人看起來毫發無損,甚至她一回來,沒給青彥真人診治,反倒先給崔淮搭了個脈:“很好,你已然無礙。”
見樂幽真人毫無給青彥真人診治的意思,祝余弱弱開口:“師父,你需要我給你開兩副藥嗎?”
青彥真人搖頭:“這傷受得高興啊,我要留著它。我等這身傷,等了快兩百年了。”
如今大仇得報,青彥真人吩咐幾個徒弟:“之后須彌境你們多加小心,方才我已經托凌虛仙君照應你們,我和你們師姑要提前回一趟逍遙派祭奠先祖。”
不是青彥真人不顧徒弟,而是儲物袋中的那幾塊沾血的云家腰牌,他想立馬帶給師父、師叔、師姑、師兄、師姐他們看看。
他師父從未想過讓他報仇,臨死前只讓他好好活著。
可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有感情,有沖動,他會恨。
覆巢之下,即使有完卵幸存,它又豈肯心無雜念地重新筑巢生活?
師父的囑托,他做不到。
崔淮他們都表示理解,青彥真人決定連夜啟程,告別時刻,崔淮拿出一塊黑色的幡布:“宴池仙君給了我一塊破碎的招魂幡,里面有云家殺死的冤魂,不過后來受他們折磨成了惡鬼。”
“我想里面可能有師父的故人,你可以帶著招魂幡去找大梵音寺的主持,他一向慈悲,定會愿意凈化超度亡靈,送他們往生。”
崔淮說完,青彥真人的眼淚就已經落下來了,他顫抖著手接過幡布:“多謝你,也多謝宴池仙君。”
崔淮只搖頭:“不必言謝,師父師姑你們快出發吧。”
不知以后還能不能再見。
若是不見,那這幡旗就當全了她與青彥真人這段師徒之情吧。
須彌境啟
須彌境開放當天,四十九位具有進入須彌境資格的修士齊聚無涯宗校場。
一位萬法宗的弟子好奇道:“怎么只有四十九人,過五關斬六將才拿到須彌境資格,居然還有人臨時不來?”
李惟初一聽見有如此消息滯后之人,根本止不住自己的話頭:“這你都不知道?缺席的那位弟子叫云榮,云家人,而云家昨天被宴池仙君帶幾大世家上門給抓了。云榮都被抓到仙獄里關著了,他怎么可能來得了須彌境?”
這位萬法宗的弟子的確不知道云家之事,他最近臨時閉了個關,昨日夜里才卡著時間出關。
“云家平時名聲挺好的,這是犯什么事了?”
消息倒沒傳得這么快,無涯宗還沒公布具體罪行,李惟初吞吐道:“我……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肯定是犯下大事了,否則宴池仙君怎么可能帶人大張旗鼓去抓。”
在李惟初承認不知道消息的時候,姜暄湊過去,支棱起來:“那你們就不如我消息靈通了,畢竟你們也知道我師妹是什么人,掌握一手消息不在話下。”
在姜暄的擠眉弄眼中,他成功變為人群中心,李惟初忍不住推他一把:“好了好了,知道你人脈強了,別賣關子了。”
“云家老祖飛升失敗,心有不甘修煉了什么邪功,前日夜里多行不義必自斃,暴斃了,而云家受他驅使,滅了許多小門派,罪孽深重。”
“而宴池仙君早就暗中掌握了線索,就等一個時機,趁他病要他命,昨日徹底收網了,堪稱實力與謀略并存。”
崔淮站在人群外,雙手抱胸,一臉嫌棄地看著姜暄在人群中散播消息。
瞧他提及宴池仙君,那與有榮焉的樣子,早知道在給宴池的信里,多提兩句,讓宴池直接認姜暄當兒子算了!
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