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優先,先救二師妹,別忘了重女輕男是我們門派的作風!”姜暄也不甘示弱。
縱使在這么危急的時刻,崔淮還是無語了一瞬間。
這一個個都如此高風亮節的,除了扶欽是真不用操心,其他倆是她不管誰,誰就能當場死給她看。
崔淮反手將劍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掌心靈力涌動,徒手握住劍刃,鮮血沿著劍身往下流。
她本來不想走到這一步的,但云鳴的確是個棘手的對手,拋開修為不說,招式太多了,她又不善破陣,只能用點笨辦法了。
就在崔淮要燃燒精血,強行增強實力之時,一個法器突然疾馳而來,火光電石之間,在空中挨個籠住了那十二顆棋子。
崔淮定睛一看,好像是個丹爐蓋子?
很快印證了崔淮的猜想,一只丹鼎也飛了出來,蓋子將收集好的棋子往鼎里一懟。
云鳴棋子被毀吐了一口血,只憑借武器就認了出來:“凌虛?”
果不其然,最了解一個人的往往是他的敵人,云鳴沒認錯。
很快凌虛踏空而來,自半空中巡視棋局,不消片刻就知曉破局之法,找準位置丹鼎重重墜地,地面上的棋盤紋路裂開消失,困擾崔淮他們已久的棋局已破。
凌虛已經是洞虛期修士,比云鳴的化神期高一個境界,并且精通棋術,破局對他不難。他朝崔淮點點頭,有些尷尬道:“中途不小心走錯路,來晚了。”
不同于凌虛出現之時,崔淮他們的喜悅,云鳴卻幾乎目眥盡裂,他直直看向邵迦音:“師妹,是你帶他來的嗎?你還和他私下有聯系嗎?”
邵迦音還沒來得及否認,云鳴咬著牙說道:“師妹,你不是問我為什么要對云家這么盡心盡力嗎?我告訴你,我就是要贏過凌虛!”
“他凌虛天之驕子,背靠凌家,我想興盛云家,變得同他一樣,我想配得上你,讓你真正喜歡我,這難道不對嗎?”
邵迦音不敢相信居然是這么荒謬的理由:“師兄,可我早就說過我忘了他,我如果還惦念他,我就不會和你結為道侶。”
這句話邵迦音說過無數次,云鳴每次都笑著說相信,這次他終于說出他的真心話:“我根本不信!”
邵迦音眉頭緊皺道:“師兄,凌虛不是我的執念,他變成了你的執念。”
不過轉瞬之間,時局扭轉,崔淮他們由戰場的主角,變成了旁觀者。
一脫離危險,姜暄毫無半腳邁入鬼門關的覺悟,立馬轉變態度,小聲道:“好精彩,這種修羅場也是我們免費能看的?”
崔淮剛想訓斥,就看見趙知許恨不得踮起腳尖來看,企圖看得更清楚些。就連一向穩重的扶欽也側著耳朵聽。
崔淮:“……”
行吧,她應該早就接受逍遙派聚集了一群不靠譜的。
等崔淮按捺下她那顆戰斗的心,平靜下來看邵迦音他們。
嗯,好像,確實是挺好看的?
要贏一次
凌虛是不是成了云鳴的執念?
事到如今,云鳴不憚于暴露真實的自己,他沒猶豫就承認:“是,凌虛這一關我過不去,師妹你和我結成道侶,只是因為師父大限將至,你為了將雙人針法傳承下去,是無奈之舉。相比之下,我當初是親眼看著師妹你有多喜歡凌虛,你不顧世俗眼光追在他身后跑,為了他煉制許許多多的療傷丹藥,這樁樁件件都是我心中的刺。”
當年邵迦音獨自出谷歷練,回來后就和云鳴分享她有了喜歡的人,云鳴一開始是傷心但祝福的。
師妹后面偷偷溜出谷去找凌虛,是他云鳴打的掩護,和師父撒謊師妹在閉關。師妹為凌虛煉制丹藥,是他云鳴在主動幫忙找齊的藥材。師妹在丹房里熬得那些日夜,他就在一墻之隔心緒紊亂。
因為親眼見證,親身參與,所以讓云鳴刻骨銘心。
邵迦音第一次聽見云鳴吐露自己的真實想法,她不解地問:“為什么會覺得我只是為了學習針法才和師兄你結成道侶呢?我是想學針法,可它根本沒到非學不可的地步。”
“而且我當初是為凌虛做了許多事,可我后來和師兄相處,同樣是事事出自真心。師兄你晉階在即,我去天山險境為你采藥。我知道你不喜歡凌虛,幾百年都沒打聽過他一句。我和師兄日日相處,這些真實存在的感情還比不過已經釋懷的過去嗎?”
“我就是放不下!只有我樣樣都比凌虛強了,我徹底地打敗他,或者說,凌虛死了,這事才能過去。”云鳴咬著牙說道。
“這一次我本來已經不準備出手了,我知道凌虛在那個窮鄉僻壤的小餐館等你,他待得心境受礙,快到大限之日了,他如果死了,我也就不用再爭,可惜沒想到他居然又活了,甚至還進階了!”
邵迦音看著云鳴猙獰的表情,她第一次后悔,她當初是否不應該和師兄結成道侶。
她不是后悔選擇師兄,而是想,如果她沒邁出那一步,師兄是不是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那邊爭得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