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淮一行人趕往煉魂窟的路上倒也不是一帆風(fēng)順,內(nèi)憂外患具有。
內(nèi)憂倒不是崔淮先前擔(dān)憂的逍遙派和萬法宗之間的摩擦,這一路他們已經(jīng)知道謝長風(fēng)是萬法宗的少宗主,他們隊伍里的其他四人,名義上是陪太子讀書,但實力上還差謝長風(fēng)一截。
實力和身份的雙重碾壓,其余四人可謂是以謝長風(fēng)馬首是瞻,在謝長風(fēng)屬意合作的情況下,他們對待逍遙派相當(dāng)友善,并不愿橫生枝節(jié)。
這內(nèi)憂反而是發(fā)生在逍遙派內(nèi)部,扶欽對姜暄可謂是橫眉冷對,甚至?xí)r不時就施展個法術(shù),打姜暄一頓。
對于扶欽的行為,崔淮能理解,并且她也很想上手,誰讓姜暄是真的嘴欠。但鑒于他們十個人得全須全尾地開啟煉魂窟,崔淮不得不再次端水。
她只好經(jīng)常同扶欽待在一處,將他和姜暄隔開,盡量讓姜暄少挨兩頓揍,維持明面上的短暫和平。
正當(dāng)崔淮糾結(jié),她和扶欽已經(jīng)論完了心經(jīng),接下來要再聊點什么?此時外患來了。
離煉魂窟不足百里,他們遇見了老熟人——趙知舟。
他和他的四個隊友看起來是特地等在煉魂窟附近的,因為趙知舟遠遠瞧見謝長風(fēng),就迎了上來。
他躬身行禮,很是謙遜:“少宗主,煉魂窟十人一組,我們身為同門,理應(yīng)守望相助,不如帶上我的隊伍同行?”
謝長風(fēng)蹙眉拒絕:“我已經(jīng)找好人了。”
說完他不欲多辯,御劍而去。
趙知舟碰了一鼻子灰,不敢同謝長風(fēng)計較,看見崔淮也縮了縮脖子,不敢招惹,倒是對著趙知許膽子大了起來:“堂妹,你都逃婚了,怎么好意思沾我們少宗主的光?是不是有些厚顏無恥了?”
趙知許沉思道:“哦?怎么謝長風(fēng)和堂兄一個門派,卻不愿意讓你蹭分?他寧愿幫我這個逃婚的前未婚妻,都不愿意幫你。你厚著臉皮湊上來,他都不考慮,堂兄難道不反思一下,是不是平時的為人處世有問題呢?”
進煉魔窟賺積分才是要緊事,趙知許說出幾句嘲諷便同逍遙派其他人一起離去,徒留趙知舟原地生氣。
他的隊友還在質(zhì)問他:“你不是說,你和少宗主關(guān)系不錯,他之前對你多有照應(yīng)嗎?合著你是沾了你堂妹的光?”
趙知舟惱羞成怒:“都別說了!有少宗主固然穩(wěn)妥,但我們五人也不是不行,再找隊友便是!”
趙知舟的隊友都有些后悔同他組隊了,這人實力雖然稍有欠缺,但平日里瞧著挺正常一人,沒想到接觸下來,他心胸也是如此狹隘,可真是要一頭沒一頭。
崔淮十人合力進入黑黝黝的洞口,進去后越往里越黑,全靠幾件照明法器才有點光亮。
祝余發(fā)現(xiàn)這洞口長著的靈草似乎魂力充足,借著扶欽手中那盞蓮心燈的光線,確定了自己的推測。
他向其余人請辭:“這里面越來越黑,危險也多,我身無靈力,就不給你們添亂了,在門口采摘些草藥等你們出來于人于己都是最佳選擇。”
祝余決定留下,扶欽在儲物戒里挑挑揀揀,找了好幾件防御法器放在祝余周圍,耐心和他說使用方法。
崔淮則留下幾道劍意,縈繞在祝余周圍,一旦他遇見危險,保護他的同時,也能讓崔淮立即察覺,及時趕回來救人。
安頓好祝余后,崔淮九人繼續(xù)往里走,煉魂窟不愧是滋生陰魂的絕佳之地,此處陰氣森森,冰冷潮濕。
一只藍黑色的陰魂突然尖叫著從眾人面前閃過,殺傷力不足,但足夠吵鬧。
崔淮面不改色地一劍斬滅陰魂,陰魂是沒了,但吵鬧沒有消退。
只見姜暄緊閉雙眼,雙手環(huán)胸抱緊自己,嘴里念叨著:“這個世上沒有鬼,沒有鬼!”
崔淮搖頭,反駁道:“可是師兄,修仙界是真的有鬼。”
看著姜暄被嚇得上躥下跳,幾乎要哭出來,倒是出了她和扶欽的那口惡氣。
接下來但凡有一點動靜,姜暄就鬼哭狼嚎,對于崔淮來說,他的殺傷力比陰魂大多了,崔淮皺著眉頭吩咐他:“你站我后面。”
一聽見號召,姜暄立馬跑到崔淮身后,雙手緊緊拽住崔淮左邊的袖子,遮擋個嚴嚴實實,嘴里不忘奉承:“師妹,你真好。”
扶欽在一旁看著姜暄拽住師妹袖角的手,礙眼得緊。見姜暄恨不得一整個變成師妹的掛件,扶欽心里就更堵得慌了。
他想起前輩說的要示弱,也盡量壓低聲音,企圖有氣無力:“師妹,我也有些害怕。”
崔淮扭頭看著神色頗為鎮(zhèn)定的扶欽,再看見被嚇得哭爹喊娘的姜暄。
三師兄的害怕是否有些太鎮(zhèn)定了?
但考慮到可能每個人害怕的形式各有不同,扶欽的害怕也許就是如此內(nèi)斂。
而且相識一年多,這是扶欽第一次說他害怕什么,崔淮雖有些疑惑,但還是相信了。
她伸出右手,讓扶欽再拽住她右邊的袖子。
于是左邊是姜暄,右邊是扶欽,崔淮被迫一帶二負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