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淮還是懷疑是假藥,她截下扶欽遞過來的盛著蜂蜜的新葉子,一把遞到扶欽嘴邊。
樹葉粗糙的邊緣抵住扶欽的嘴,扶欽僅存的神智告訴他,這葉子一點也不干凈,難以忍受,并且蜂蜜里還有蒙神散。
但看著師妹舉著樹葉,遞到他嘴邊的手,這是一只修長美麗的手,但扶欽被這只手暴打過無數次,知道它富含多么強大的力量。
當這只手沒有持劍,舉著蜂蜜送到他面前,扶欽鬼使神差地嘴巴不聽腦袋使喚,張嘴觸碰到葉片邊緣,一口飲盡蜂蜜。
巨熊沒說錯,這個蜂蜜的確很甜,令人暈頭轉向。
崔淮看著扶欽頗為乖巧地含住葉片,紅唇壓上綠色的葉片,啜飲著蜂蜜,莫名的色氣。崔淮頓時想收回葉片,又覺得此時撤回,像是怕了。
索性扭過頭去,觀賞旁邊樹梢的綠葉,不看師兄。
綠油油得煞是好看,不過少了一抹紅,不夠驚艷。
崔淮正在心中點評樹葉,不料聽見“噗通”一聲,崔淮扭回頭一看——
師兄已經倒了。
原來……原來祝余下的不是假藥呀!
看著倒地的扶欽,祝余哭喪著一張臉:“師姐,你和三師兄有什么仇怨之后私下解決行不行,我好不容易多盼來一個人,你轉眼給我消滅一個!”
接過祝余遞過來的解藥,崔淮覺得有些燙手,她問祝余:“要不你來喂吧?”
祝余抬抬下巴,展示了一番自己被母猿猴抱得緊緊的,一人一猴堪稱鎖死。
被迫成為喂藥的唯一人選,崔淮看著扶欽那張嘴,眼前閃過方才紅唇綠葉的畫面,崔淮有些手軟。
這樣不行!崔淮強制自己想想扶欽這張嘴曾經對她的嘲諷。
他是不是嘲笑過她是七靈根來著?
他是不是還說過喜歡華蓋木沒品味?
……
樁樁件件回憶,崔淮滿腦子都是扶欽過去的惡行,她惡從膽邊生,一手掐住扶欽的臉頰。
拇指和食指掐住兩頰,無名指抵住下顎往下硬掰,另一只手火速把解藥往里一倒。
確定喂下去后,崔淮松開手站起來,握緊拳頭,企圖忘記手上的細膩觸感。
喂個藥嘛!這有什么難的,她就知道她崔淮是無所不能的!
奪命狂追
扶欽醒后,三人開始明目張膽地在母猿猴面前商量如何在不傷害它的基礎上,成功擺脫她。
祝余看著吃蜜吃得正香的母猿猴,無奈道:“迷倒它看來是行不通了,要是在她清醒時,把我從它這里奪走,她大概率是要拼命的。”
扶欽剛吃下解藥沒多久雖然是醒了,但蒙神散的藥效還有些殘留,他仍有些頭昏腦漲,神志不清,有點像喝醉了。
這種狀態下,他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知道看著師妹,一是他相信師妹能有辦法,二是師妹好看。
嗯,他想看。
崔淮從前當靈曄劍尊的時候,萬人朝拜的大場面也見過不少,她早已習慣萬眾矚目。可如今扶欽剛清醒,身體還有些打晃呢,就目光灼灼灼灼地看著她。
從不露怯的她,竟在一人的注視下有些坐立難安。
祝余身處母猿猴的懷抱中,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提出問題,卻半天沒人理他,不滿道:“三師兄、四師姐,你倆是吃了啞藥了嗎?合著被大猴子抱著的不是你們?能不能出出主意?”
說著說著,祝余悲憤交加:“想眉來眼去什么時候都可以,能別挑在這兒嗎?在我和母猿猴的注視下暗送秋波,是更有感覺嗎?能不能管管我的死活!”
對于祝余的討伐,崔淮一概不承認:“別胡說。”
明明只是扶欽單方面地看她,她有些慌亂不知道看哪里而已,才沒有眉來眼去。
誰知道還暈暈乎乎的扶欽跟失了智一樣,他乖巧地點點頭承認:“好。”
他把頭轉回去,老老實實地坐正,還不忘提醒崔淮:“師妹,五師弟讓我們全神貫注想辦法,我不看你了,你也別看我了。”
崔淮:“……”
到底誰在看他啊!都說過了!不是眉來眼去,是他扶欽單方面在看她!
三人經過友好的協商,完成了分工,隨著崔淮一聲令下,終于完全恢復神智的扶欽率先響應。
他一記手刀砍向母猿猴粗壯的臂膀,在母猴痛呼時,一把奪過它懷中的祝余。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十分絲滑,順利完成了關于祝余的交接。
在母猴的錯愕中,不明白為什么剛剛還喂蜂蜜的好人,突然開始搶孩子,扶欽一不做二不休,提著祝余的后領騰空御劍,全速飛走。
母猿猴這才反應過來,這個人類真的搶走了它的孩子。它不會飛,揚天咆哮一聲,然后朝著扶欽飛走的方向拔腿狂奔。
是的,他們的計劃是扶欽在母猿猴懷中奪走祝余,全速前往母猿猴最開始居住的樹林,引母猿猴追回去。
扶欽當劫匪,祝余當誘餌,那崔淮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