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不太棘手的敵人,崔淮用劍懶得想太多,來來回回就是那幾招,全都按屬性行事。面對水里的活物,崔淮一律用“斬浪”。
擂臺上,崔淮雙手握住劍柄,劍象起。此時姬揚仿佛回到家鄉,擂臺變成波瀾壯闊的大海,而崔淮直直斬下的那一劍,如波浪般洶涌,余韻綿綿,一波又一波逼得姬揚倒退。
姬揚明明已經抵住這一劍,卻完全接不住。
崔淮冷靜的聲音在姬揚的耳邊振聾發聵:“用劍除了精準,還有情緒,劍術也有喜怒哀樂。我想劍尊當初三劍救漁村,用的都是斬浪這一招,她的第一劍應該是守護,擊退海水。第二劍是憐惜,揮斥雨停,第三劍是憤怒,斬殺惡蛟。”
崔淮認為她和姬揚算是有緣,愿意助他一程,至于能領悟,就看他自己了。
“姬道友,而我這一劍是勉勵,我認為你不必執著見到劍尊,你應該努力成為她,甚至超越她。”
崔淮說完了,姬揚也在斬浪最后的余韻中被推下了擂臺。
裁判這才從他們這場戰斗中回過神來,比起比試,這更像是一場論道。
“第十場,崔淮勝,積一分!”
姬揚拄著劍,神色從茫然轉向篤定,在臺下仰頭望向崔淮:“多謝道友,受益匪淺。”
他轉身離場走出幾步,想到什么,突然回頭對崔淮說:“我敬佩道友的實力和心性,我也不再執著于見劍尊,但煩請道友日后莫要再詆毀劍尊,不然我和道友之間怕是有打不完的架了。”
崔淮下了擂臺,感受到臺下氣氛有些詭異,同門看到她的勝利,欣喜中夾雜著絲擔憂。而圍觀人群中,有一半驚嘆她的劍術,一半則神色復雜。
趙知許拉過崔淮,竊竊私語:“師妹!你怎么能公然說靈曄劍尊貪圖虛名呢!要知道,學劍的,十個里面八個崇拜靈曄劍尊,你還要不要在劍修里混了!”
崔淮也沒想到自己人氣如此之高,因為詆毀自己,變相獲得了大批追隨者的仇恨。
但崔淮無暇關注這點,結束比試后,她滿腦子都是她的六百靈石。
她比試前投了三百靈石,押注自己贏,一賠二,她要去拿回自己的六百靈石。
果然之前的卦象做不得數,她是不可能會輸的,崔淮這輩子就不知道“輸”字怎么寫!
崔淮頓時豪情萬丈,帶領著同門決定慶祝一番:“今日我賺了一筆,為了慶祝我們的勝利,我今日請客!”
自然不可能請貴的,宴池在鎮上有不少產業,叫他給打個骨折,讓崔淮借此在同門面前漲漲臉,別總是一口一個窮鬼的叫她!
等崔淮興沖沖地去巨石旁,卻發現賭桌、主事人都不見了,儼然只剩一片空地。
崔淮如遭雷劈,一種熟悉的荒謬感涌上心頭,不會又遭遇騙靈石跑路的吧!
她抓住一個路過修士問:“這里的賭局不開了?不是跑路了吧?”
修士搖搖頭:“沒有。”
崔淮剛松一口氣,想問賭局搬到哪里去了,她要去收靈石,就聽見修士說:“他們是被執法堂抓走了,聚眾賭博,影響惡劣,這違反了無涯宗的規定。”
崔淮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她不死心地問:“那靈石呢?”
“自然是充公沒收了。”
跟上來的祝余對崔淮抱以同情的眼神:“師姐,收手吧,你實在是沒有財運啊!”
姜暄依舊不說話,手上比劃著什么,崔淮麻木地看著他上躥下跳,扶欽代為解讀道:“大師兄的意思是,今天你還能請客嗎?”
有一個朋友
宴池仙君今日心情格外舒暢,從前他特地在無涯宗里放了幾塊巨石,靈曄劍尊還總覺得丑,時不時想掀了它們。
可劍尊不知道啊,這幾塊巨石給執法堂提供了多少業績!
自從多了兩塊石頭的遮擋,總有些不長眼的小輩們以為巨石后面比較隱蔽,愛去那兒整些違反門規的活計兒。
他在巨石里安了個不起眼的留影石,一抓一個準,那些兔崽子們都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發現的呢!
他們前仆后繼地在巨石后面做些自認不為人知的事,被宴池收割了一茬又一茬。
這不,今日又抓了一波開設賭局的,他們從第五場比試就開始了,但當時涉及的金額不夠大,宴池遲遲沒動手,導致他們的膽子越來越大,涉及的金額與日俱增。
如今一鍋端了他們,全部沒收,給無涯宗增加不少進項。
劍尊是劍術天下無敵,但她在管理上還是欠些火候,無涯宗這么大一個宗門,宗門里劍修又多,開支頗大啊,得是他這種精打細算的掌門才能做得如此完美。
除了增加了進項,宴池還興奮于劍尊終歸還是刀子嘴豆腐心,在她的指點下,姬揚剛下擂臺就去閉關了,心境和實力上看來都要精進一大截,無涯宗后繼有人。
在劍尊的指點外,還要多虧了他算無遺漏,提前對劍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宗門里的好苗子得以茁壯成長。
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