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借錢給崔淮,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債名源揚的崔淮微微一笑:“沒事,賬記在你三師兄賬上就行,他有的是錢。”
扶欽的腳步凝滯了,他緩緩側過頭,望著口出狂言的崔淮,憑借她臉皮的堅硬程度,擱在他們妖族,應當能混上個傳承至寶。
“崔淮,你要知道,我的錢是我的錢,和你沒關系。”
但崔淮卻突然神色認真起來,她只說:“師兄,這筆錢我會還的。”
扶欽扶欽第一次發現,人的眸子能如此深邃沉靜,鬼使神差地沒有再反駁。
最后是祝余打破了寂靜:“師兄,那這錢你出?”
扶欽說不出到底情不情愿地答應了:“嗯。”
痛快掏了錢后,又覺得有些丟面子,補一句:“你師姐說之后會還我。”
祝余望望師兄,再望望師姐,心想師兄之前的抱怨算不得數。他和師姐明明是周瑜打黃蓋——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呀。
翌日,天蒙蒙亮,崔淮提著劍來到迷蹤閣大門前。
這宗門確實比逍遙派規格大上許多,門口還有兩位守門弟子。
“來者何人?”
“我是逍遙派崔淮,前來迷蹤閣問劍,還請一戰。”
打蛇打七寸
林逢陽是迷蹤閣的弟子,十三歲入門,在宗門里待了十二年,還只是個煉氣五層。
當年測出四靈根,他以為世界皆在腳下,從此仙凡有別,日后必定呼風喚雨、人人崇敬。
可入道后,才知道四靈根在修仙界不值一提,多如牛毛。天資一般,又不夠勤奮,混著混著,混成了宗門里的隱形人。
說的話沒人聽,干最多的活兒,享受最差的待遇。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每年迷蹤閣收徒的那段時間,成了林逢陽最期盼的日子。
因為那是他最威風的時刻,他守在宗門口,受著來拜師的凡人吹捧,逞點前輩的威風。
今年好不容易等到他守山門那日,卻只有零星幾個人來。等到第二日,他才知道,昨日該來的人走錯路了,白耽誤一日才到。
聽說是路牌不知怎的方向指錯了,派個弟子把路牌轉回來,這事兒就結束了,無人在意。
畢竟該來拜山門的人也都來了,不過是遲了一日。
可他在意,為什么路牌會調轉?為什么偏偏挑在他一年最期盼的日子里出錯?
修煉也修煉不出什么名堂,他干脆時常到路牌那里轉轉,想挑出那個破壞他的榮譽的罪魁禍首。
可是人來人往,他壓根不知道是誰。
有人路過這路牌,可那人比他強。
有人路過這路牌,可那人比他富。
有人路過這路牌,可那人比他有權勢。
……
直到那一日,一個樵夫路過了這塊路牌。
他出手了。
他要伸張屬于他的正義。
林逢陽難得起早,正在校場練拳,一個平日里說過兩句話的弟子突然從外面進來,問他:“林逢陽,你前日是不是出手懲治了個破壞路牌的凡人?”
怎么問這事?
前兩日,這件他維護宗門的功勞,他來來回回說了好幾遍。可周圍人覺得不過是芝麻大小的事,任他再怎么說,都沒分給他半點目光。
這是突然想起來,要夸他了?
林逢陽點頭,帶著幾分得意承認:“是我,我想著怎么能讓一個凡人冒犯迷蹤閣呢,這……”
沒等他說完,那弟子直接拽住他的胳膊,拉他往外走。
“是你就沒錯,外面有人找你。”
邊走邊問清緣由,原來是門外來了個女修,說她才是掉轉路牌之人,林逢陽之前傷了樵夫,是找錯人了,女修要當面和他對峙呢。
“是個修士?”林逢陽抬高音量,來掩蓋膽怯,也停下腳步,不跟著往前走了。
他看走眼了,傷了不該傷的人?難不成那樵夫有什么親戚是高階修士,要替他報仇?
“說是逍遙派的,不過我看她好像還沒入道呢,凡人之軀。”
“是個凡人啊,那我去見見,問問她為何做出此等蔑視我們宗門之舉。”
逍遙派不如迷蹤閣勢大,里面沒幾個弟子,來找他的又只是個凡人,不足為懼。
打錯了人,對峙又如何?
區區凡人,還沒資格踩在他林逢陽頭上。
想清楚利弊,林逢陽便又昂首挺胸,底氣十足,加快腳步要去見見那個令他咬牙切齒的罪魁禍首了。
“你是前日重傷樵夫之人?”崔淮望著剛出來,平凡至極的男修問道。
“是,那日我問過樵夫,是不是他做的,他沒反駁,我便小懲大誡。”
具體是不反駁,還是沒機會反駁,除了他還有誰知道呢。哦,對,樵夫知道,但他一個凡人,說話怎么能算數呢。
崔淮不耐煩聽林逢陽接下來的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