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更痛了。
這個冒牌貨又該怎么處理?
林青云站起身,抬腿欲走,右側(cè)的衣袖忽然被拽住,她順著抓緊她衣袖的手指向上看去,對上一雙懇求的眼眸。
青年的神色急切,說話顛三倒四。
“你可不可以別趕我走,不要像對待我哥那樣。”
“我會很乖的。”
“求求你。”
似乎是過于緊張,青年整個人都在顫/抖,睫毛在顫,嘴唇在顫,肩膀在顫,就連胸口也……
林青云的視線下移,在那上面停留片刻,才生硬地從那抹紅上移開。
她的嗓子不由自主地變得干澀,回想起先前滾進(jìn)喉嚨的鮮血,更是干渴。
送上門來的血仆不吃白不吃,先前林青云可能還顧及著女主的身份,壓抑著心中涌動的惡劣想法,可現(xiàn)在……
大概是不用了。
林青云坐在床邊,右手擦過青年的發(fā)絲,將那被扯開的領(lǐng)口拉得更開了些。
她語氣惡劣,“你想留在我身邊?”
眼前的男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順滑的白發(fā)絲絲縷縷地披散在肩前,蜿蜒過胸/口。
林青云的手拉住其中的一縷發(fā)絲,將其纏繞到尾指,緩緩撥開面前瀑散的白發(fā)。
青年的皮膚很白,不同于吸血鬼的蒼白,呈現(xiàn)出錦緞般的光澤,宛如費(fèi)力燒制而成純凈的白釉瓶,散發(fā)著溫潤的玉質(zhì)感,暗刻著紅梅的圖案。
素雪映紅蕊,林青云踏上墻頭,賞梅。
紅梅被層層積雪蓋住,林青云用手心的體溫試圖融化表面的一層冰晶,體溫過低,未能成功,最后,她想到了口腔的溫度似乎要略高些……
原本暫歇的哭泣聲再度響起,轉(zhuǎn)變?yōu)槌槠?
萊爾仿佛大雪天,穿著單薄的衣裳被拋在了屋外,寒風(fēng)徹骨,他渾身都因溫度過低而哆嗦著,募地,一團(tuán)貓鉆進(jìn)了他的懷里,依偎在他的旁邊給他取暖,炙熱的體溫渡過來,渾身的寒涼都退去,滾上一股燥熱感。
睫毛間掛著的寒霜被熱氣熏騰,化成
水珠滴落,他凍僵的身體蜷縮著又被手?jǐn)傞_,側(cè)頸處傳來刺痛感,流動著的鮮血順著林青云的口腔進(jìn)入她的胃里。
萊爾張開口,眼前也是一片白茫茫。
天地旋轉(zhuǎn),暈晃晃的,他眼角沁出的淚珠很快又被覆上來的手擦去,只留下薄薄的紅痕,帶著輕微的刺痛。
萊爾只覺得自己像一只剛破繭的蝴蝶,張著翅膀在空中橫沖直撞,兀地,被一面蛛網(wǎng)攔住,翅膀動彈不得,隱藏在陰影處的捕獵者現(xiàn)出真身,緩慢地往他身體里灌進(jìn)毒素,身體輕飄飄的。
蜘蛛用前肢拆解他的翅膀,螯肢嵌入他的頸側(cè),可萊爾卻無法掙脫。
他生不出任何逃跑的心思。
他幸福得快要死掉。
原來,是這樣快樂的事。
萊爾的眼睛緊盯住上方的林青云,因著略微出汗,皮膚蒙上了一層細(xì)微的水珠。
水珠從血族的額角下劃,落在血族越發(fā)殷紅的唇上,搖搖欲墜。
倏地,吧嗒一聲,墜在他的舌尖,隱沒不見。
天花板頂?shù)乃舯谎矍暗乃F蒙成彩色,剎時間,萊爾似乎墜入光怪陸離的世界,視線模糊,頭越發(fā)地暈眩。
陷入黑暗前,最后一幕,林青云的手覆在他的雙眼上。
他看見了,被他忽略著的——
林青云的左手間一抹銀亮的閃光。
強(qiáng)取豪奪(14)
暗色的天空低垂, 陰沉沉的,與遠(yuǎn)處的山幾乎要融為一體。
光禿禿的樹木伸出手臂向天幕沿伸, 枝干交錯,似是天空的脈絡(luò)。
枝椏上正站著一只黑色的烏鴉,收攏著羽毛,探頭探腦地往古堡內(nèi)看。
林青云推開窗戶,抬起手,那烏鴉便似有靈性般張開翅膀, 飛了過來,輕輕地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烏黑的兩點(diǎn)圓瞳分布在烏鴉腦袋兩側(cè),渾身都毛絨絨的,林青云摸了把烏鴉的頭,才慢悠悠地伸手取下了綁在烏鴉腿上的紙條。
在完成使命后, 烏鴉撲扇著翅膀飛向天邊,林青云的視線收了回來, 下落到手中的紙條上。
她緩慢地展開,果不其然, 看到了熟悉的筆跡。
【今晚凌晨十二點(diǎn), 在我的古堡舉行宴會,說不定會有你感興趣的東西。】
【——塔里昂】
字里行間都透著公事公辦的意味。
林青云望向紙條的落款處,那名字的位置印上了一枚鮮紅的、曖昧的吻痕, 強(qiáng)烈地昭示著存在感, 打破這封邀請函前段話語的冷淡。
她感興趣的東西?
林青云皺起眉,右手一揚(yáng), 手中的紙條被狂風(fēng)撕裂, 飄蕩著落下,消失不見。
她回過身, 募然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一道白影沉沉盯著她。
青年似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她的戒指。
林青云抬起戴有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