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序章像一條水缸里的魚,隔著玻璃觀察二人。
他看見沈確離青青極近,將手按在少女背后的沙發,借著身高的優勢將人困在自己的懷前,兩人的影子交疊,如同親密的戀人。沈確不知湊到青青的耳邊說了些什么,少女便伸出如羊脂白玉的右手,讓少年嗅聞。
沈確像一只幾百年沒吃過肉的惡狗,剛開始還做做樣子,嗅聞少女如同被玫瑰花汁浸染過的指尖,后來似乎看傭人都下班無人注意二人,更是將側臉埋進少女手心磨蹭。
靠,賤狗,賤人!謝序章的指甲深陷手心,用力到摳出紅痕。
真假少爺(25)
這是混亂又抓馬的一天, 林青云從未想到謝序章掉馬掉的這么快,以至于她還沒有任何準備。
小說中的掉馬劇情要在更后面, 畢竟沒人有興趣看兩個乳臭未干的高中生爭霸,相認的節點也格外狗血。沈確考上了大學卻沒有學費,去莊園打工被炮灰欺辱,暈倒在后花園,暈倒的位置恰好在謝安亡妻的墓旁,正好被趕過來的謝安看見, 于是乎將他送往醫院。
心念一動,謝安提供了自己的頭發做了親子鑒定,結果發現這個驚天秘密。
接下來就是經典的豪門恩怨情仇,林青云擔任的角色需要從謝序章的舔狗轉變為沈確的舔狗。
原劇情中二人誰也看不上她,將她當成跳梁小丑, 她需要在謝序章吃癟時出言挑釁,表明自己當前的立場且盡量幫助沈確的忙, 成為他事業的墊腳石。
既然沈確如今還未找準自己的人生方向,那作為撥亂反正的時空局員工她稍加引導一番應該不算過分吧?
長睫掩住林青云眸中的情緒, 滾燙的吐息噴灑在她的手心, 拉回她的注意力。
沈確埋首在她的掌心,察覺到她的手指微動,抬頭看她, 下巴卻還擱在上面。因為先前情緒波動過大, 眼尾騰起一抹紅,察覺
到林青云的視線, 用高挺的鼻描摹她的掌紋, 帶來一股癢意。
他的樣子,好像一只金毛啊, 見到主人就熱情地往人腿上撲,尾巴搖得飛起,對主人的喜歡要從眼睛里溢出來,多給一點好臉色,就會用口水糊人一臉,還會用濕漉漉的鼻尖拱主人的手指。
林青云無法拒絕熱情的小狗,她伸出手掌壓在沈確的頭頂,男人是偏硬的發質,刮蹭得她手疼,她摸了幾下就失去了興趣。
男人低垂著頭顱,微躬起身,她漫不經心地收回手,卻不小心與男人身后的謝序章對視。青年的唇邊掛著青紫,涂抹好發膠的卷發凌亂垂下,胸膛劇烈地起伏,那雙漂亮的眸子氤氳了霧水,似乎下一秒就要墜落。
霎時林青云有了一種背著家里的貓主子摸狗,被當場撞破的心虛感,更何況幾個小時前,兩個人還有過親密接觸。
謝序章雖然沒有經驗,不過富有極強的學習精神和模仿能力,他的舌在鍛煉下,靈活到可以給櫻桃梗打結,盡管沒有到最后一步,不過體驗感很好。
謝鳴知的碎片將原劇情撞得稀碎,還有天道監督,林青云只得規規矩矩地按照原劇情走。
不過她摸出了一個規律,天道極其雙標,對她重拳出擊,對男主就輕拿輕放,大概只要男主出于自我意愿想做的事就不會收到阻攔,林青云決定以不變應萬變,也就是俗稱的——擺爛。
但是男主要是自愿湊過來,和她也沒什么關系吧?誰當舔狗不是當呢?
林青云扯回自己的手,繞過沈確朝謝序章的方向走去。
兩人均是一愣,沈確投在林青云后背的目光格外炙熱,而前方謝序章的表情也十分緊張。
場內沒有人說話,空氣中彌漫著硝煙味,眼看林青云離謝序章越來越近,沈確攥在沙發上的手掌也愈發用力,沙發上的蓋布被他揪成一團一團。
為了配身上香檳色的禮服,今日林青云穿了一雙白色緞面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
兩人的心七上八下的,隨著高跟鞋的響聲跳著劇烈的鼓點。
謝序章張口:“青青……”下一秒,少女繞過他,登上了樓梯,他的呢喃在少女經過掀起的風中煙消云散。
嗤笑聲傳入謝序章的耳朵,沈確又露出了那副可惡的表情,擦著他的肩緊追著少女的背影,他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熟悉的二樓走廊,沈確站在緊閉的門口,遲遲不肯離去。謝序章以為沈確會死乞白賴地央求青青收留他一晚時,人突然動了,不過不是敲門,而是拉開隔壁的房門走了過去。
謝序章松了一口氣,今天超級忙碌,參加完畢業典禮又是宴會,青青一定累壞了,還有之前兩個人做的熱身運動。
他想著想著,耳廓浮起紅意,隨即轉身下樓。
林青云換上睡衣,只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汗水黏膩在身上,腳也被高跟鞋磨得生疼,她撲在軟乎乎的床上不愿洗漱,門口兀地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傭人這個點早就休息了,不是沈確就是謝序章,沒什么區別,也不知道這么晚了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