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云就聽到了一個細(xì)弱如蚊蠅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你猜到了吧?”
她轉(zhuǎn)過身,攤攤手,表情無辜:“什么?”
謝序章垂下頭,說道:“基因病!”他此時的聲音又大了些許,言辭激烈:“你都看到了,還裝什么?”
他的雙目赤紅,握緊拳頭,自以為很有威懾力地開口:“你想要什么?錢?權(quán)?房子?男人?我都可以給你。”頓了頓說道:“這件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如今又多了一個人,你若不答應(yīng),我只能采用一些非法手段了。”
林青云低頭看向歪倒在床邊的少年,他的聲音很大,似乎以為這樣可以蓋住內(nèi)心的不安,雙眼紅通通的,白色的眼仁也布滿了紅血絲,張牙舞爪的樣子像極了靠吼叫嚇退敵人的小狗。
明明眼睛深處盛滿了恐懼,還流露出透明的晶瑩。
她放下手帕,俯下身,居高臨下地盯著謝序章,看得他面色慌亂。
林青云的手指按上他的脖頸,拂過炙熱的耳側(cè),開口說道:“這就要看看你的誠意了。”
謝序章內(nèi)心復(fù)雜,整個人好像被劈成了兩半,感性的一半在說她看起來好像是想讓你肉償,要不要答應(yīng)她呢,理性的一半在反駁,老鼠的女兒也是老鼠,給她點錢打發(fā)下得了。
兩者不停地在自己腦海里拉鋸,感性的一方就要占據(jù)上風(fēng)時,少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唔,我想想,我有三個要求。”
謝序章抬起頭,冷聲嚇道:“你別太無恥。”
林青云低下頭,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抬,又輕佻地拍了拍他的臉:“求人就要有一個求人的態(tài)度。”又把他的臉扭向另一側(cè)的落地鏡。
謝序章到鏡子中的自己坐在地上,臉也被淚水弄得亂碼七糟,十分狼狽,下巴被少女桎梏住,而林青云穿著一身白色的絲綢睡衣,穿著一雙毛絨絨的兔子拖鞋,自己倒在她的腳邊,就像她養(yǎng)的一條狗。
他垂下眸,不肯再看,無力地點點頭,算是同意。
林青云的聲音響起:“首先,我要脫離謝家。”
謝序章睜開眼,面露不解,林青云見狀說道:“又不是每一個人都把謝家當(dāng)成香餑餑。”手指曖昧地揉弄他的眼尾:“更何況我可不滿足只當(dāng)你的繼妹。”
反應(yīng)過來林青云的言下之意時,謝序章面上蒸騰出一股熱氣,本來刻薄的話噎了回去,他胡亂地點頭,聽她說的第二個條件。
“我要這棟別墅和張媽的所屬權(quán)。”
這件事情就更好辦了,謝序章打了包票,說他明日就叫律師前來擬合同,又眼巴巴地等著她的第三個條件。
林青云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說道:“第三個暫留,等我想到時再找你兌現(xiàn)。”
謝序章期待的表情一滯。
少女起身向門外走去,到了門口,倏地像是想到什么一樣開口:“今天我只看見你發(fā)燒了,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月光照在那張得天獨厚的臉上,少
女朝他俏皮地眨了下眼,眼睛里像是盛滿了星河,波光粼粼,映著一彎弦月。
謝序章躺回床上,久久不能安眠,他的基因病被人發(fā)現(xiàn),明明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卻因為少女狎昵的動作和模棱兩可的話語使其蒙上了一層曖昧的紗。
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
真假少爺(4)
“公元368年, 開國皇帝慕容成帶領(lǐng)現(xiàn)在的何、紀(jì)、謝、公冶四家的家主從部落中殺出,掀翻奴隸主的統(tǒng)治, 廢除封建的舊制度,興建強國,才有了我們?nèi)缃竦男腋I睢!?
“慕容陛下有神明庇佑,凡是他親自帶隊討伐的部族皆向帝國俯首稱臣……”
臺上的公冶老師口若懸河,講解著帝國千年前的歷史,同時不忘往他信奉的神明臉上貼金。
他說道:“偉大的阿迷修, 如此寬宏仁善,祂賜予慕容成力量,在他被圍困時,派出他在人間的化身拉爾,解救陛下, 神愛世人!”
說罷,公冶良雙手合十, 拾起胸前掛著的金色小吊墜,將其貼近額頭, 眼神中透出狂熱:“神賜日即將來臨, 接下來的半月,我將行齋戒之禮,以祭祀神靈。神學(xué)課將暫時取消, 望你我皆能從神賜日中得到寬恕。”
眾學(xué)生皆起身做出與公冶良相同的手勢, 口中念著阿迷修的名字。
林青云坐的位置是后排,借著前座男生高大的背影遮掩, 在座位上并未起身, 而是抓著手中的筆,在紙上勾勾畫畫。
至于這場無聊又枯燥的神學(xué)課?林青云對此嗤之以鼻, 說是類似于歷史的課堂,夾帶的全是公冶良自己吹捧神明的私貨。
因為公冶良的身份,這門課是寶貴的2學(xué)分,又因為不少中等以下的家族都想讓后代通過上神學(xué)課而攀上皇室這個高枝,每到搶課時都會造成網(wǎng)絡(luò)擁堵的情況。
至于他所說的神明化身拉爾?那是一只雄獅,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經(jīng)被人類圈養(yǎng)過,對人類抱有極大的善意。
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