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林青云不接,以為她嫌少,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我小的時候跟著爺奶生活,總在山里跑,我看村子后頭有座山。”
“等以后我上山打點野味
拿出去賣,肯定夠花了,攢攢錢,到時候建個房子,你要是想去城里也好,我給家里寫封信,托托關系,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林青云摸到那厚厚一沓錢,推了回去。
“我信你,但這錢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謝鳴知不肯收,似一只執著于和主人玩拋球游戲的金毛,拿著錢宛若叼著球,可憐巴巴。
“我自己有,不夠再找你拿。”
林青云好說歹說,謝鳴知這才收回去,又從那個布包里掏出一個青色的陶瓷小罐。
他用手挖了一大勺里面白色膏體,示意林青云把手伸出來。
林青云抬了抬左手,謝鳴知搖了搖頭。
她又抬了下右手,林青云這才想起來下午被龍蝦夾到的傷口。
謝鳴知拉過她懸在空中的右手放在他的腿上,放在后世這樣的舉動也算不得太過親密,但是林青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她能感知到謝鳴知包裹在布料里蘊含著力量的肌肉。
抽痛感襲來,拉回了林青云的思緒,謝鳴知聽她嘶了一聲,手下的動作更是小心。
他把藥膏輕輕地抹在林青云手掌心,疼痛感過去,襲來一股酥麻感。
少年的指腹帶有薄繭,落到林青云手心,癢癢的。
過了好一會,這場折磨人的酷刑終于結束。
林青云呼了一口氣,就看見少年一臉心疼地抓著她的手,看著她手上的傷口落下淚來。
林青云愣住了,淚水滴落到她的手掌,分外滾燙。
小龍蝦的鉗子很用力,林青云的傷口也十分猙獰。
林青云已經忘記下午時的疼痛,可此時謝鳴知這張清冷的臉流淚,給林青云帶來的沖擊力格外大,帶得她的傷口似乎也隱隱作痛起來。
孤兒院的孩子大多都皮實,林青云從小到大,把自己養得很好。
幾乎沒受過幾次傷,與此同時,她的忘性也很大。
還在小學,她就可以做到白天書包被扔到垃圾桶里,晚上自己撿出來,背著回到孤兒院,當作什么都沒發生。
她每天都是高高興興地來,又開開心心地回家。
林青云看著這個在她眼前哭得如此傷心的謝鳴知。
她想說,你別裝了,你壓根不是真心的,別在這虛情假意了。
這句話哽在她的咽喉里,最后化成了一句嘆息。
她用空著的左手擦了擦少年的眼淚。
林青云聽見她的聲音響起,“我好疼啊,謝鳴知,怎么辦?”
少年的臉變得無措,最后薄唇靠近她的傷口輕輕吹了吹。
林青云聽見他說,“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她點了點頭,這一刻,她忘記了謝鳴知男主的身份,也忘卻了劇情的因素。
她想,就這段時間,在謝鳴知提分手前,無論真假,林青云想擁有一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人。
一個她哭不出來,替她落淚的人。
次日清晨,林青云和余姚按照昨天的配方做好一批小龍蝦,進城兜售。
一路上,余姚很沉默,她不確定在后世的銷冠能否在這個七零年代打開市場,畢竟飲食方面受很多因素的影響。喜不喜歡吃是一方面,能否掏出工資買又是另外一方面。
兩人昨天下午商議許久,考慮到這個年代豬肉的價格是063元一斤,大閘蟹在07元一斤,最終把小龍蝦定在了05元一斤的價格。她們把大個的小龍蝦和小個的分開,大個的一斤10只,小個的約20只。
今天只是先試賣,進城路遠,兩人也沒多拿,害怕賣不出去,做了六斤龍蝦,用陶罐裝著,余姚坐在后座抱著。余姚心里有點沒底,但是林青云清楚女主光環的力量,況且她們也沒啥成本,除了調料外,兩人一點錢都沒花,就算賣不出去,兩人還可以分分,拿回家吃。
家具廠的工人今天也如同往常一樣,按部就班地上工,張雀就是其中一員。她爸是家具廠的副廠長,她高中畢業了之后就把她往廠子一塞,本以為能坐辦公室每天喝點小茶,到點下班。誰能想到她爸給她塞到了車間,美名其曰讓她鍛煉一下。
想起這,張雀就氣得不行,車間又熱又悶不說,每天的伙食還很差。張雀是家里的獨生女,她爸她媽結婚多年,卻怎么也要不上孩子,好不容易老來得女,兩人平時都恨不得把張雀供起來。
沒想到這次操作,張雀真不知道她家二老都是怎么想的。上了一上午的班,張雀累得不行,想到食堂的湯里還飄著蟲子,食欲大減。就在她猶豫之際,突然聞到了一股香辣刺鼻的味道,霸道地只往她鼻子里鉆,她菜也不打了,順著味道就摸了過去。
離老遠,她就看見兩人推著個自行車,把紅色的什么東西往大瓷碗里擱。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