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拉近的距離竟讓蘇宜有點不好意思。
“昨天哭過了?”他目光咯落在她眼皮上。
蘇宜心跳加速,她感覺自己耳廓在慢慢發燙。
冰袋落在她眼尾,涼得她嘖了一聲他抬起手,冰袋邊緣輕輕擦過她的眼眶,一醒來就看到她那紅腫的眼睛,實在明顯。
“我才不哭。”蘇宜死不承認,謊話毫無邏輯,“這是看感人紀錄片看的。”
“什么片子這么催淚,下次看點開心的啊。”
“那下次我們一起看。”蘇宜雙手撐在柔軟的被子上,毫不顧忌地看著他的眼睛發出邀請。余光瞥到他泛紅的手指,她伸出手,“好冰,你手不覺得冷啊?”
“還好。”
“都紅了!”她搶過冰袋,那涼意直接透進血里,虧他還說什么還好。
蘇宜撕了一張洗臉巾,擦干他手心的水漬,“你這只手要輸液,自己好好平放著,別亂動。”接著用毛巾包裹住冰袋,自己敷到眼睛上。
“我下午得去彩排,有什么事給我發消息,等結束了我就立馬過來。”
“嗯,你去忙。”
“護工就在外面,下午他會陪你去檢查。”
“知道了。”
“中午張媽會送飯過來,你記得吃飽飯。”
這時候的蘇宜當真像一個放心不下丈夫一個人住院的妻子,不斷嘮叨叮囑。
季謹川忍俊不禁,直點頭,拍拍她的肩,“你放心去做你的事。”
“我走了你再睡會,要好好休息。”
“好。”他揉揉她的腦袋。
蘇宜直接去了彩排場地,周邊設施都已經搭建完成,或許有了昨晚的教訓,主辦方專門安排了檢查人員。
鄭秋意提著她的小提琴走過來,旁邊跟著拿東西的小馮。
幾人寒暄了幾句,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開始今天的練習。
謝佑潯覷了蘇宜好幾眼,但均被她無視,他只能懊惱地扭回頭,按弦慢了小半拍,指揮眼神落過來,他抱歉一笑。
最后的合樂還算完美,結束后,蘇宜要去酒店試禮服。
謝佑潯突然叫住她,蘇宜回頭,投來疑惑的眼神。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鄭秋意和小馮,鄭秋意會意,說他倆在車上等她。
等人走了,謝佑潯才訕訕地笑了一下,“昨晚對不起,我當時……”
蘇宜即刻搖頭,打斷他后面要說的話,“你不需要道歉,又不欠我的。沒必要,謝佑潯。”
“你跟他……”謝佑潯頓了一下,由衷地說:“你老公應該很愛你。”
“嗯。”
“……那后天表演順利,我們一起加油。”
“好,拜拜。”蘇宜露出一個公式化的微笑,揮揮手上車了。
顏檸一聽說季謹川住院后,戲都沒心情拍了,等好不容易熬到下午的戲拍完,飯也沒來得及吃就讓司機開車到醫院。
方月幫忙買了一堆補品,到了病房門口,顏檸扣了扣門,聽見里面說了一句“請進”。
方月朝里瞥了一眼,口型說自己就在門口等她。顏檸點頭,提著果籃和補品進去。
季謹川坐在病床上看球賽,見她進來,稍顯意外。
“你今天沒拍戲?”
“剛拍完,我聽說你住院,就過來看看。情況還好吧?”他穿著純灰色的居家服,左手隨意放在被子上,正掛著水,氣色看起來還不錯。
“沒什么大礙。”
顏檸放下禮品,問他要不要吃梨。
季謹川正好有點口渴,說來一個。
顏檸便拿起水果刀,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給他削。
電視里的球賽正進行到最激烈處,季謹川的視線都落了過去。
房間里只剩下解說的聲音。
顏檸便不打擾他,反正也找不到什么話題,干脆就安靜地削梨。
蘇宜回來時,看到一個陌生女人站在門口,也沒進去,有些疑惑,而對方也剛好抬頭,用疑惑又驚奇的眼神看她。
蘇宜正要推門而入時,女人卻伸手攔住她,將人上下打量一遭,“哎——你做什么?”
蘇宜眉頭微皺,她不喜歡那種眼神,更不理解她為什么要擋道,冷著臉問:“你誰?”
見她這么理直氣壯,方月心里泛起嘀咕,但還是說道:“這話應該我問你吧?”
蘇宜無語地笑了,以同樣審視的目光望回去,抬起下巴問:“為什么攔我?”
“我……”方月一噎。
“你?”
方月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蘇宜翻了個白眼,拍開她的手就推門進去,于是便看到一個年輕女人把剛削好的梨遞給季謹川。
在看清顏檸的那張臉時,蘇宜瞬間頓在原地。
清醒夢境(4)
蘇宜昨天還勸自己什么都不重要,她可以退讓,可以不計較,但當她親眼看到顏檸和季謹川在一起的畫面時,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