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佑潯:【那你決定了跟我說一聲。】
蘇宜去開冰箱,看到這句話時愣了一下,她開了牛奶,聞到一股清香味,接著是說話的聲音。身體往廚房門里一探,季謹川在琉璃臺前打電話,“玉米排骨,不用高壓鍋嗎?放點山藥?蔥?家里有的,得先用筒子骨熬?行,我知道了……”
似乎聽到響動,原本在盯著湯鍋發呆的季謹川轉過頭,眼神跟她撞上。
“你……”他剛要跟她說話,蘇宜就轉身走了。
暮暮不知道從哪里跑過來,屁顛屁顛地要跟她貼貼,朝她汪汪叫。
蘇宜坐在沙發上,暮暮咬她褲腿,接著跑去沙發靠墻的地方,就這么來回三次,蘇宜可算明白暮暮的意思了——
它的玩具掉進沙發后面,要她幫忙撿出來。
蘇宜懶得動,就跪在沙發邊的地板上,團在一起玩手機,可憐的暮暮還以為她正想辦法給自己找玩具呢,湊到她旁邊抽鼻子,不斷用順滑的毛發蹭她的臉,那是小狗的諂媚和討好。
身后傳來腳步聲,季謹川緩緩走過來,“你們在做什么?”
聽到聲音的暮暮轉過身,朝他瘋狂搖尾巴。
他走近,看到蘇宜的屏幕,她在玩消消樂。
暮暮去蹭蘇宜的臉,又通了一關,蘇宜摸摸它的頭,說:“去找你主子。”
暮暮開始汪汪,看看季謹川,又抓抓沙發。
季謹川懂了,走過來,推開沙發靠背,蘇宜站起來走去另一邊。
暮暮的玩具就躺在墻角,他撿起來丟給它,小狗開心地原地轉圈。
“你干嘛騙它。”笨蛋小狗真的會相信她在認真找玩具。
因為看它主人不順眼唄。蘇宜沒好氣地想。但她沒這么說,頭都懶得抬,“好玩。”
頭又開始痛,蘇宜不耐地揉了揉太陽穴。
季謹川從矮柜里拿出一盒藥片,他用剪刀剪下兩片,拿起一杯水,走過去遞給她:“護肝片吃一點。”
蘇宜瞥了眼他手里的藥,還是沒往上看他,但默默接過藥片吃了下去。
季謹川接過杯子走了。
蘇宜態度不好,她本以為他不會過來了。結果不到一分鐘,視線里又出現他的拖鞋。
他站在旁邊沒說話,就這么安靜地杵著,蘇宜不耐,皺起眉頭,“還想干……”嘛……
話沒說完,他往她嘴里塞了一樣東西,蘇宜反抗的時候,嘴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
嘴里甜味爆炸,是糖果。
虧她還反抗,早說她就不亂動了。
“頭疼吃糖果比吃止痛藥管用。”季謹川說。
剛才還張牙舞爪的蘇宜收回力氣,輕嗯了聲,沒講話,消消樂也沒心情玩了。
房間太安靜,只有暮暮咬玩具的聲音。
“什么時候有空,約一下你的朋友們,我們一起吃個飯?”季謹川沒走,緩了一會,他再次試探性開口。
“沒必要。”手中的消消樂再也玩不下去,蘇宜關了手機,終于抬頭看他。
季謹川昨晚似乎沒休息好,眼底有黑眼圈,但依然是帥的。他背光坐在沙發臂上,穿著簡單的黑色長袖,袖子輕輕挽起,露出精壯的小手臂,青筋微微凸起,在分明的光線里異常性感。
“為什么?”他有短暫的沉默,表情很淡,落在她疏離的臉上,手指不經意蜷起,似乎想不通很多東西。
“季謹川,我們只是合約結婚,沒必要介入對方的生活,所以不需要認識對方的朋友。”認識了,然后呢?他們是因為相愛結的婚嗎?不是,那么何必認識?以后離了還得解釋,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說了,她有見過他的朋友嗎?沒有。連正式見他家人都沒有過。那她憑什么又是帶他見親戚又是見朋友的?她這邊毫不設防敞開真心,得到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季謹川站起來,臉色很僵。
蘇宜的手機又響了,謝佑潯叮叮叮發來好幾條消息,說他舅明天就會來北京,問她要地址,要親自給她送過來。
季謹川垂眼,他記得那個頭像,也記得昨晚的那條消息,都不用猜就知道是酒吧外蘇宜靠在肩頭的那個男人,那個擔心蘇宜平躺著睡會嘔吐的男人。
蘇宜準備去拿手機回消息。
季謹川這兩天不斷熱臉貼冷屁股,隱忍許久,終于在此刻爆發,“昨天那個男生跟你什么關系?”
蘇宜一頓,疑惑看他。
“他在追你是嗎?你對他有興趣是嗎?”她不想他見她的朋友,是因為里面有需要藏著掖著的人嗎?
暮暮聽見爭吵,松開玩具,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小心翼翼地盯著他倆。
蘇宜翻了個白眼,一股氣提在胸口上不去下來。明明是他另有喜歡的人,明明是他把她當替身,他現在竟然還敢堂而皇之地把鍋甩給她?
蘇宜氣笑了,真有你的啊季謹川。她不甘示弱,不反駁他的質問,冷聲回:“你以什么立場來問我呢季謹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