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似乎是打定了她裝死不回的屬性,所以一個勁兒地故意打趣她。
蘇宜臉皮并不薄,被他蹬鼻子上臉幾次,心底漸漸有了勝負欲——
【你敢穿嗎?】
【有本事明天穿著來接我/可愛jpg】
蘇宜的臉頰發燙,但她才不會認輸。
季謹川看到她的回復,噗呲一聲笑出來:【你想得還挺美。】
蘇宜被他激得一點不害臊,直言道:【想想怎么了?】
季謹川給她豎起一個大拇指。
許萍的電話正好打進來,蘇宜一邊摘面膜一邊接聽,開啟擴音放在洗手臺上。
電話剛接通,那邊就傳來許萍急切的聲音,“蘇蘇,你結婚了!?”
蘇宜掬一捧水潑臉上,應了一聲,關掉水龍頭,“你知道了……”
“胡鬧!”許萍聲音變得尖銳,帶著埋怨得意味,“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沒跟我們商量!”
許萍是從劉叔口中得知蘇宜結婚的事情。而劉叔怎么知道的呢,他有一個客戶,正好是蘇峻的合作商,跟人吃飯時,蘇峻喝大了提了這么一嘴,說自己以后可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了,東寧集團那么大的名號,誰不想沾點親帶點故?
劉叔納罕,他不知道蘇宜結婚還能理解,轉頭跟許萍一說,結果人比他知道得還少。
這不,許萍立刻打電話來興師問罪。
“情況有點復雜,我不知道該怎么說……”蘇宜一噎,她原本是想找個時間跟許萍談一下這個事情的,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就這么一直擱置到現在。
“你爸爸知道,我不知道。要不是別人跟我講,我都不知道自己女兒結婚了,蘇蘇,你有沒有當我是你媽嗎?”許萍胸口悶著一口氣,她自認為對蘇宜的投入至少比蘇峻強,憑什么他都知道?
“哎呀,媽,其實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宜剛開口就被許萍打斷,“我一直認為你是個獨立懂事的孩子,才從來都不過多干預你的決定和選擇。但結婚這種大事,你為什么一點都不和我們商量?你不覺得自己太任性了嗎!”許萍聲線嚴肅,自蘇宜成年以來,她已經很少這樣對她說話,這次態度明顯不一般。
許萍:“明天晚上一起吃個飯,帶上你那位丈夫。”
蘇宜:“媽,我在上海出差,后天才能回去。”
“那就約在后天。”
蘇宜:“可是我不知道他方不方便。”
“你說什么?”許萍難以置信:“丈母娘請他吃飯,他還能沒有時間?你們結婚,他連拜訪我們的意思都沒有?”
“不是不是。”蘇宜扶額,竟然會下意識害怕給季謹川樹立一個不好的形象,“媽,我跟你明說吧,我們只是商業聯姻,沒有感情的。”
許萍一聽,臉立刻拉下來,”婚姻是兒戲嗎?我自以為在金錢這方面上不曾虧欠你,我的生意也不需要犧牲你換資源,你犯得著跟人商業聯姻?”許萍說著說著,像是想到什么,語氣陡然憤怒,“是蘇峻逼你的?”
出賣女兒這種事,只有蘇峻那種爛人才做的出來!
“哎喲,媽,真不是。這件事完全是我個人的意思,沒有任何人逼迫我。你知道的,如果我不愿意,誰都說服不了我。”
這話倒是很讓人信服,可許萍卻更生氣了,“你多大了?怎么這么沖動?你對那位了解多少?”
“我很認真啊,本來嘛,感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轉瞬就即逝了,還不如實在的利益來得強。”
許萍揉了揉眉心,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這樣想,“蘇蘇!”
“我聽著呢!”
“不管怎樣,后天晚上,我們見一面。你們倆都必須到場。”
“……那好吧。”
其實,蘇宜并不理解許萍為什么突然對她這么上心。她剛出去讀書那會兒很迷茫,也曾試圖找許萍傾訴,可許萍太忙,一方面要忙工作,一方面要和蘇峻扯皮,根本沒有精力搭理自己。
漸漸地,無論遇到什么,蘇宜都學會自己去消化。雖然這個過程一開始很很痛苦,但結果卻很好,她也很滿意變得成熟獨立的自己。
只是獨立久了,就會覺得依靠是一件困難的事。就像現在,她會對許萍突然的關心而感到不適應。
翌日的演出結束以后,蘇宜和劇團的同事們一起聚餐,到凌晨才散場。
她第二天上午的飛機回北京,季謹川公司有事要忙,派了司機來接她。
蘇宜回家收整了一下,拆了放在門口的快遞,這次里面確實是自己買的琴弦。
那天叫季謹川幫忙開箱以后,蘇宜也不好讓他再拆包裹。
暮暮在她身邊蹭來蹭去,蘇宜摸了幾把狗頭,把琴弦放去練琴室。
和許萍吃飯的事,蘇宜在微信上跟季謹川講了,他專門推掉了晚上的飯局,下午便早早地回了趟家,打算和她一道過去。
蘇宜剛換上連衣裙,聽見電梯叮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