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陷入一瞬的沉默。
季謹川卻神色認真,“我不是你男朋友,但是你老公。”他再次重申:“我說過,雖然你可能不相信也不需要,但我會履行作為丈夫的責任。”
街道的樹燈發出暖黃的光芒,落在他眼里,像星星一樣。
風輕輕吹過,不知是不是喝了熱水,蘇宜竟不覺得冷。
他說這話時無比真誠,像是一個承諾。
雖然他們開始得似乎很隨意,但他對于婚前給她的保證,并不只是隨口說說。
略一休整,兩人重新上路,蘇宜捧著紙杯,將最后一口熱水喝完。
布洛芬片見效很快,她的疼痛有所緩解。
“不過……”蘇宜忽然想到什么。
“嗯?”
“你怎么知道應該買片而不是膠囊?”蘇宜第一次因為痛經去買藥時,都不清楚布洛芬片和緩釋膠囊的區別,結果就是吃了膠囊依然痛得直冒冷汗。
“我……”他將那個字拉長半天,卻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幫別人買過?”蘇宜眉梢一挑。
季謹川沒有反駁。
“別的女孩兒?”蘇宜裝作毫不在意地追問,卻在聽見他說嗯時,眼神瞬間暗了下去。
“挺好。”她回頭,看起排起長龍的車隊。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嘛,都不用她教,應該高興才對。
耳邊倏然沒了聲音,季謹川轉頭睨她一眼,見她枕著靠背閉眼休息,似乎不想多言的樣子。
他噤了聲,專心開車。
回到家,季謹川開門下車,本想繞去副駕抱她進屋;蘇宜卻在車停穩時醒來,自己推開車門,挎上琴盒走在前面。
她沒等他,徑直進了屋,摸一把暮暮,折身去樓上洗漱。
季謹川電話在響,他去書房處理工作,一忙就是大半天。
他近期在購買入東寧的股份,根據現在的速度估計,明天就可以達到5,到時候通過媒體公告出去,正好趕上季凌榮生日,就當是個賀禮了。
蘇宜洗完澡,吹干頭發出來,看到路雪發的信息。她說東寧集團體量太大,股權結構十分復雜,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做完。
蘇宜說:【沒關系,明天也很快啦,替我謝謝應淮。】
兩人又胡謅了幾句,互道晚安睡覺。
今天張媽換了新的床單,深藍色的花紋,比之前的大紅色順眼很多。
躺在床上,蘇宜卻感覺到隱隱的失落,她猜自己一定是被激素影響了心情,不想深究這沒由來的情緒。
人每天做那個多事,遇見那么多人,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不必耿耿于懷。
時鐘已經指向深夜,季謹川還沒有上樓。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瀝瀝淅淅的,帶著逼人的寒氣。
或許是白天太累,她很快睡著,連季謹川什么時候過來的都不知道。
半夢半醒間,蘇宜感到一陣持續的疼痛,她輕輕翻身,動作拉扯到小腹,她倒吸一口涼氣。
止痛藥在托特包里,但那包被她進門時扔在一樓。
深夜,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落在樹上唰唰作響。
蘇宜掀開被子,弓著身子緩緩起身,跟做賊似的,打算自己下樓去拿。
明明動作很輕,季謹川卻還是醒了。
“你怎么了?”他睜開眼睛,跟著坐了起來。
蘇宜疼得連呼吸都放慢,惜字如金,氣若游絲,“疼。”
小腹像是被交錯拉扯,她忍不住微顫。
“你不會叫人嗎?”季謹川無語,徹底醒了。他一把打開燈,倏見她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他伸手將她拉回床上,臉很黑,“自己躺好。”
“藥……在包里。”蘇宜捂住肚子,聲音很輕,說話都費了好大力氣。
季謹川去樓下拿藥,倒了溫水喂她吃下。
蘇宜瞥一眼時鐘,凌晨三點,暗想這身體可真會找時間折騰人。
藥效還沒到,蘇宜仍只能保持側躺不敢動,生怕一個動作拉扯到疼痛的地方。
她努力克制著不要顫抖,但還是感到一陣疼痛帶來的惡寒。
身后的人默然靠近,蘇宜感覺自己的肩膀挨到了他的胸膛。
“還是很疼?”低沉的聲音在空寂的房間里響起。
蘇宜沒有力氣回答。
忽然,一只大手伸了過來,隔著薄款睡衣覆在她小肚子一側,“是這里嗎?”
蘇宜身體一僵,異樣的感覺從心底蔓延開來。但她沒有拒絕。
季謹川又湊近了一點,說話時,氣息飄過她的脖頸,帶來一陣癢意,像一根羽毛在心間輕輕扇動。
他手心的熱意隔著布料傳遞到她的皮膚上,手掌律動溫柔,力度適中。
蘇宜莫名想到小時候,她生病肚子痛時,媽媽也會這樣不厭其煩地幫她揉捏。
而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已經漸漸占了上風,她喉嚨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