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折回后臺拿東西,準備打道回府,正好遇到了賀星銘,“我正找你呢,你剛才去哪兒了?”他看見她身上披的那件外套,眼神有些狐疑。
“在外面看雪。怎么了?”
“哦……剛接到通知,山下雪崩,路被堵了,現在還在搶修,今天估計是回不去了。我定了房間,這是房卡。明天等路通了,我們一起返程。”
“嚴重嗎?”
“有點。”賀星銘說,“不過你別擔心,山上供應齊全,缺什么跟我說?!?
“好?!?
蘇宜帶上東西和賀星銘步行去酒店,積雪覆蓋路面,鵝毛大雪落在發梢,她攏緊外套。
她一邊走一邊給季謹川發微信,問他人在哪里,把外套還給他。
進了酒店大廳,熱氣終于縈繞過來,手機震動,收到季謹川的回信——他在來酒店的路上。
蘇宜讓賀星銘先走,“我等個人?!?
他說好,做出六的手勢放在耳邊,“有事電話?!?
蘇宜點頭,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下。
不多時,季謹川走進酒店的旋轉大門,大廳燈光暗黃,細碎的水晶燈光灑在地上。
他看見蘇宜端莊地坐在沙發一角,脊背挺直,烏黑柔軟的長發垂在胸前,側臉恬淡美好。
蘇宜察覺到目光,扭過頭,看見他迎面走來,長腿優越,氣質卓然,身邊跟著眼熟的鐘助理。
她站起身,季謹川已經停在她身側。他只穿了單薄的毛衣,這一路過來,蘇宜知道有多冷。
不客氣小姐(7)
鐘助腳步一頓,這才發現蘇宜的存在,再看一眼她懷里的大衣,那不正是老大的衣服?
他狐疑地看了蘇宜好幾眼。
“謝謝。”蘇宜將外套遞給他。
“不客氣。”季謹川接過。
“季先生!”電梯里突然出來個人。
季謹川和蘇宜循聲望去。
蘇峻招手走近,見他倆站在一起,很是意外。
“蘇蘇?!碧K峻看了眼他倆,語氣幾分輕快,“你們認識?”
蘇宜有些困惑,聽見蘇峻介紹道:“季先生,這位就是我拉小提琴的女兒,蘇宜。蘇蘇,這位是季先生,爸爸公司的投資人?!?
蘇峻在酒店約了一間會議室,他和蘇宜坐在一起,對面是季謹川。
房間里暖氣足,蘇宜捧著熱飲,小小喝了一口,暖流下肚,手指漸漸回溫。
季謹川把大衣搭在一旁的座椅上,他雙手交疊放于桌面,正安靜等她答復。
蘇峻剛才已經把事情簡單講了一遍。他原本想晚上再找蘇宜,先把之前的爭吵解決一下,讓兩姐妹一起吃個飯,再動之以情,讓她幫幫忙。在宴會廳,他本也不想和蘇宜吵架,可她說話做事總那么尖刻,讓他覺得自己的父親權威被挑戰。
蘇宜握著瓷杯,滾燙的熱意一陣接著一陣傳到手心。
原來蘇峻和季謹川提過自己,所以他才知道她姓氏名誰。她還以為……
呵,想必季謹川也是覺得她莫名其妙,才沒有回那條消息。
她以為他是景衍,可一個九年沒見過的人,她怎么能確定季謹川就是他?就憑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甚至,她還若有若無的把被放鴿子的氣撒在他身上。
會議室針落可聞。
蘇峻見她遲遲沒有回答,便開口打起圓場,“季先生,您也知道,這畢竟是她奶奶送的禮物,需要時間考慮一下。不如這樣,我們明天再給您答復?”
季謹川靠在靠背上,視線掃過她,“可以?!?
他起身,大衣搭在臂彎,“蘇小姐,希望你好好考慮?!?
蘇宜抬頭,季謹川已經走過長桌,聲線平淡篤定,帶著笑意,“不過,還沒有人拒絕過我?!?
季謹川走后,蘇峻問她,“你跟這位季先生熟嗎?”
蘇宜:“你剛也在這里聽我們講話,你覺得熟嗎?”那位季先生不過是紳士禮節,把外套借給她披而已。
他們聊了很久。蘇峻給蘇宜講了公司現在的困境,講了他拉投資屢屢被拒的經歷,也講了他為了維系客戶喝酒喝到進醫院的事情。
這種時候父親權威可以放低,讓她知道他的不容易,曉之以情。
這些年,他發間已有了白發。
“爸爸下午在宴會廳的話有些重,你別放在心上,我這些年對你怎么樣,你應該知道。你這孩子一直懂事獨立,就是脾氣怪了點,嘴巴上吃不得一點虧。
“這位季先生愿意給我們公司投資七千萬,唯一的要求就是收購那3的股份。蘇蘇,你能不能幫幫爸爸?”
蘇峻并不顯老,經過歲月的沉淀,他臉上有一種沉穩的客氣和精英感。有時候會讓她產生一種錯覺,他對外人和家人是不是都這樣,像戴著面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誰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
“這是奶奶送給我的?!痹竟S營收一直穩定,她沒計算過每年的分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