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蘇峻心情跟坐過山車似的跌宕起伏,他笑著輕拍季謹川手背,“季先生,我們保持聯系。”
季謹川頷首,叫秘書送人。
“對了。”季謹川忽然想到什么,“蘇總,我很欣賞你對寵物經濟的長遠看法。下周六在風雪山有一個企業家交流會,如果你有興趣,我讓秘書與你聯系。”
這是在放利誘捕了,深層意思是讓他好好勸說女兒,可別辜負他的一片好心。
“有有有,當然有!謝謝季先生!”蘇峻恭維著離開。
蘇宜在當天晚上接到了父親蘇峻的電話,她當時正在補覺,看到來電顯示,立刻清了清嗓子。
“蘇蘇。”
“爸。”
“最近怎么樣,巡演累嗎?”
“還行。”
“上周蘇煙去費城,我讓她給你帶了禮物,有收到嗎?”
看來蘇煙演出還沒結束,還沒來得及跟蘇峻告狀。
“收到了,我很喜歡,謝謝。”在蘇峻面前,那個囂張跋扈的蘇宜總是會突然偃旗息鼓,她不想告訴蘇峻實情——她不見蘇煙,她還辭去了樂團的職務。她現在是無業游民。
她害怕父親失望。
“巡演結束以后,回國一趟?我們好久沒見了。”
“好,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錢夠不夠用?”
“我已經自己賺錢好多年了。”
蘇峻就笑,“行,保重身體。”
“你也是。”
掛掉電話,蘇宜吐了口氣。
書桌上放著一個相框,那是她小學五年級參加全國青少年小提琴比賽獲得冠軍時拍的全家福。那時的蘇峻還會抱著她胳肢窩轉圈,說我們家小公主就是最棒的。
但后來的那些年里,他再也沒有肯定過她。
蘇宜在家倒了一天時差,睡到下午去接劉應舟出院。
拿到單據后,蘇宜拍了圖給季謹川發彩信,結果半天發不過去,她只好短信:【我弟出院了,單據圖片發不過去。】
那邊沒反應。
蘇宜不著急,和路雪約了晚飯。
幾個月不見,兩人攢了不少八卦講個不停,到最后因為話說太多而精神性犯懵,坐在窗邊透了好久的氣才緩過來。
路雪問她,“就這么從樂團退了?以后都待北京了?”
“對,已經聯系中介看房子了。”
“不跟你媽住一塊兒?”
“那是她家,不是我家。”再說了,如果不是她自己爭取那間臥室,那個家里哪里還有她的位置?
“你爹那兒呢?”
“他們都有自己的家。”蘇宜喝了小酒,臉蛋紅紅,她托著臉,講話軟綿綿的,“我要是擠進去,那不得雞飛狗跳呀。”
手機鈴的響,蘇宜拿起來看,季謹川說:【你電話是微信號?】
蘇宜:【是。】
下一秒,微信跳出添加好友的彈窗。
“你跟誰聊天呢?”路雪抱怨,正聊到興頭上呢。
“等我一下下。”
他的頭像是一輪彎月。通過好友驗證,蘇宜把圖片發了過去,要求他轉銀行卡。
那邊動作很快,一分鐘不到,錢就到賬了。
季謹川:【查收一下。】
銀行短信發過來的時候,蘇宜捧著臉頰傻笑。
路雪拿手在她眼前晃,“醉了你,笑什么呢?”
蘇宜半閉著眼打字:【季先生怎么知道我的yi是哪個yi?】
不客氣小姐(5)
九年前,剛考入頂尖音樂學院的蘇宜總是恐慌,為什么其他同學的技藝如此高超?尤其班里還有比她年紀更小的選手,她感到焦慮,可老師秉持的是放任的教學態度,而許萍和蘇峻正談離婚,因為財產分割達不成合意鬧得不可開交,根本沒空搭理她。
蘇宜找不到人傾訴,每次蹭完隔壁學校的心理課,就背上小提琴去不遠處的公園練習。
她很喜歡宮崎駿的動漫,專門扒了那個夏天的譜子。
曲子名字雖叫夏天,調調卻像冬天,總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憂傷。
她心情本來就不好,拉著拉著,更難過了。
然而禍不單行,下一秒,她就被搶劫了。
蘇宜的小提琴說貴不貴,說便宜也不便宜。她詫異、慌亂,尖叫著追上去,結果摔了一跤,膝蓋立刻腫了一個血包,疼得她眼淚直流。
搶琴的人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蘇宜坐在地上看傷口,頭頂金光燦燦,明明是個好天氣。
不知過了很久,陽光被擋住,視線里多出一雙白色運動鞋。
蘇宜抬起頭,看見一張英俊的中國人的臉。男生穿一件灰色衛衣,額前留著碎發,眉宇清秀好看,手里拿著她的小提琴。
他蹲下身,把琴遞過去,一雙桃花眼多情又溫柔,“別哭了。”
那一瞬間,蘇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