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
“……孟春?”
張今彥試探著出聲,終于得到了回應。
孟春打開了門。
木門半掩,只能看到床尾,那兒似乎停了一塊黑色方狀物體。
張今彥自覺沒多看,視線回移到眼前人的身上,她已經脫下了厚重的外套,換了一件米白色的針織衫。
許是換過衣服的緣故,她的長發有些凌亂,有幾縷卷翹著,被她隨手抓了幾下后,又乖乖地趴了下去。
張今彥眼中漫上幾分笑意,問:“有東西掉下來了嗎?沒受傷吧?”
“沒。”
孟春攏了攏衣服,主動提起:“她已經到了。”
話音剛落,敲門聲應聲響起。
像是沒看到他瞬間不自然的神色似的,孟春若無其事地走過去開門。
門外,梁珞琴一身長風衣,內里黑色長裙隨風而動,長靴及膝,踩著長長的細跟。
妝容精致,氣場全開,像是穿好戰袍準備上場的戰神。
她只睨了一眼屋內,“挺熱鬧,我沒來晚吧?”
孟春個子高,踩著拖鞋也絲毫沒落了氣勢,“早來一會兒還能幫他拎行李。”
梁珞琴輕嗤一聲,沒接這句話,反倒是問了一句:“你男朋友不在?”
這話一說,孟春明顯能感覺到身后有一道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梁珞琴,只說:“你看呢?”
梁珞琴饒有興趣的反問:“不怕他回來的時候撞見?”
似乎是想起什么,她又“啊”了一聲,“也對,畢竟你男朋友……”
她適時住口,只留下意味深長的笑。
孟春依然是那副面容淡淡的模樣,只開門的動作明顯大了些。
木門碰到墻壁回彈,發出“砰”的一聲響。
孟春嗓音清淺,送客意味十足:“不早了。”
梁珞琴無所謂的笑了笑,歪頭看向張今彥時卻沒了笑意,“走嗎?”
張今彥的思緒還停在剛才梁珞琴說的那句男朋友。
誰的男朋友?
孟春嗎。
她剛剛并沒有反駁。
只是,頂著梁珞琴似笑非笑的打量,他垂下眼,到底還是沒有將那句話說出口。
轱轆聲再次響起,門關上了。
客廳重回安靜。
孟春去廚房倒杯水的功夫,出來時張今樾已經在沙發上坐著了。
他換了身家居服,動作自然地拿過她手中的水杯喝了口水,“剛剛來的那個人,是他妹妹?”
“嗯。”
張今樾若有所思:“你們吵架了?”
“沒。”
“那她怎么
張今樾停頓半天,像是沒找到合適的形容詞。
孟春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說:“因為張今彥也在。”
張今樾琢磨了一下這句話,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但又說不上來是哪兒不對。
趁著他沒反應過來,孟春放下水杯,率先開口:“張今樾。”
他下意識應著:“嗯?”
孟春垂眼看他,“聽見我喊你什么了嗎?”
張今樾云里霧里的回:“張今樾啊。”
“嗯。”孟春輕聲,“你是張今樾,不是張今彥的替身。”
張今樾一愣。
聽到她繼續說:“他還不夠格。”
張今樾沒想到她會這么直白的點出來這件事,畢竟剛剛他被張今彥的突然來襲沖昏了頭,才毫無遮掩的將心底最害怕、最擔心的那個想法全盤托出。
他一直都是擔心的。
他們長了幾乎同樣的一張臉。
她和張今彥的關系還那樣親密過。
他無法控制的去想,她每次看過來的目光,到底是在看他,還是在透過他去想另一個遙不可及的人。
即使她說過很多次,但他依然控制不住。
吃醋這種事,張今樾不會不承認,只是這件事他做得屬實不太坦蕩。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甚至能稱呼孟春一句“嫂子”。
前嫂子。
每每想到這里,張今樾總會主動打斷自己的思緒,勸說似的告訴自己:他們已經分開很久了。
但今天,張今彥來了。
一并帶來的,還有被他壓至心底的恐慌與無措。
直到孟春抱住他,在他唇角落下一個輕輕柔柔的吻。
那顆空懸已久的心才終于落到實處。
張今樾沉默半晌,忽地提起一個毫不相干的話題:“我有沒有給你說過,為什么在他們離婚以后,張今彥還一直聯系我。”
孟春直覺這不是一段美妙的回憶,抿了下唇:“沒有。”
張今樾扯了扯嘴角,偏頭指著自己耳后的那顆“聰明痣”,目露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