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柯特低聲:“逃婚?”
孟春沒什么情緒的說:“沒說聯合兩家瞞著我籌備訂婚宴,結果訂婚當天那個女生生病了嗎?”
那個女生是誰,不言而喻。
這次的沉默持續到了單元門前。
張柯特收了傘,沒遞給她,只說:“傘壞了,明天賠你一把新的吧。”
孟春剛要回話,一轉頭卻看到他半邊身子幾乎濕透了。
她一愣,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這一路幾乎沒淋到什么雨。
門外依舊雨聲陣陣,噼里啪啦地砸著。
注意到她的視線,張柯特推了她一下,沒怎么用力,只是把人轉了回去。
“回去了,困了。”
二樓而已,幾步路就到了。
孟春站在門前,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聽到張柯特喊了她一聲。
一轉頭,發現他停在了拐角處。
隔著一小截樓梯的距離,背著光,她看不透徹。
“雖然我沒什么資格,可能也沒什么立場去說這句話。但是張柯特頓了頓,像是不知道該怎么說比較合適。
末了,他嘆了口氣:“但是,張今彥這事兒辦的確實不地道。雖然我可能不配,但總歸是欠你個道歉。”
孟春低聲重復:“張今彥這事兒辦的確實不地道?”
張柯特:“不是嗎?”
孟春盯著那道身影,問:“你不就是張今彥嗎?”
“我?”
又是這樣漫不經心的笑。
孟春下意識攥緊了鑰匙。
他說:“我是張柯特。”
◎好像做張今彥也不錯◎
一連幾天,孟春都沒再見過張柯特。
對面那扇門一直閉著,絲毫沒有要開關的意思。
門口鞋柜上的鞋好像也沒有換過,他像是出了遠門,又好像一直沒出來過。
周五這天,臨下班時有人敲響辦公室門,說是徐主任有事要找孟春。
她到時,徐主任正在喝茶。
見孟春過來,他連忙啐掉口中的茶葉屑,笑瞇瞇的說:“來啦,這幾天太忙了,一直沒得空找你說說話,在這兒待的還習慣吧?”
孟春微笑:“挺好的。”
“習慣就好,”徐主任放下茶杯,“之前曹主任特意打了電話,說你們都是附中優秀的青年教師,成績斐然。”
孟春笑著說不敢,跟著陪了幾句客套話。
幾個來回過后,徐主任摩挲著茶杯,笑呵呵的問:“我記得,孟老師是住生活區?”
孟春點頭:“是,教師公寓住滿了。”
徐主任斟酌著開口:“是這樣,我這兒有件事,想請孟老師幫個忙。”
“主任您說。”孟春說。
徐主任嘆了口氣:“我有個忘年交,也住生活區,他這兩天不太舒服,托我給他送個藥,但我一會得去接孩子……”
孟春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紙條,又看了眼門牌號。
最后看了眼身后的紅木門。
木門旁的可視門鈴上貼著一個黑色骷髏頭,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她買門鈴時送的,被她隨手貼上了。
所以這個忘年交……
“吱呀——”
孟春一頓,轉回身。
門只開了一條縫,門后拖起了稍顯沉重的腳步聲。
孟春沒動:“徐主任托我給你送藥。”
腳步聲一停。
下一秒,門被拉開。
一個藍色的東西朝著孟春飛了過來,她下意識接住。
是一袋口罩。
“戴上。”
又啞又沉的嗓音。
孟春抬眼,他已經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長袖長褲,衛衣的帽子也戴了上去,口罩扯到了下巴處,正捏著吸管喝水。
“天熱,蚊子很多。”張柯特聲音放輕了些,將口罩拽了回去。
孟春關上門,問:“用換鞋嗎?”
張柯特似乎笑了一下:“不用,直接進來吧。”
孟春把那一袋藥放到茶幾上,垂眼看他:“發燒了?”
“可能是。”
“因為淋了雨?”
“沒那么嬌氣,”張柯特悶咳幾聲,“估計是洗澡時忘了關窗,風大。”
孟春掃了一眼屋里關得嚴嚴實實的窗戶,沒接話。
“這是什么表情。”
張柯特有點想笑,一出聲又咳了起來。
孟春把水杯遞給他。
還有一盒喉糖。
她不太信張柯特說的忘關窗的鬼話。
畢竟沒人喜歡洗澡時被外人旁觀。
而且衛生間里的窗戶,孟春試過一次,很沉,幾乎推不動。
可能是為了保護低樓層住戶的隱私,特意做了特殊處理。
張柯特剝了顆喉糖,“忘了問,你怎么認識的老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