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棋才想起來還有外人在,羞得臉微紅。
主要是平日里,秋月是這府里最大的,她們只要聽秋月的就行,賀知昭的話是可以選擇性不聽的。
秋月又是個一向沒什么主仆觀念的,她們的膽子可不就越來越大了?
秋月解圍道:“這府里若是沒有玉棋操持著,只靠公子這位甩手掌柜,早亂了套了。”
“我可不敢勞動玉大管事伺候我,把你累倒了,府里一攤事誰來管?”
賀知昭對四姑娘道:“你看到了吧,離了母親的眼,她們都要上天了。”
說罷,裝模作樣道,“等哪天,把母親請來住上一段時日,震一震你們這群猴子。”
四姑娘羨慕道:“還是你們男子好,可以自己開府住。你府上的丫鬟,日子都過得比我舒心。”
眾人被她說得一怔,都靜了下來。
秋月打破沉默道:“這也是你家啊!你就是帶著姑爺住上一輩子,也不會有人說什么!”
賀知昭也道:“這府上那么大,住不下你嗎?”
四姑娘苦笑道:“我畢竟是做人兒媳的,哪能一直跟著哥哥住?”
賀知昭不以為意:“你嫁的又不是宗子,早晚都要分家的。只要你自己愿意,有什么不可以的?”
四姑娘微微一愣?
真的可以嗎?
她嫁的是禮部侍郎家,嫁之前,只覺得他們家門風清正,家中女子都規矩有理,家中男子也修養自持,房里沒有亂七八糟的事情。外人挑不出一個不是,是京中交口稱贊的好人家。
可她嫁進去之后,才體會到了不能言說的苦楚,公爹迂腐古板,婆婆規矩極嚴,一個小小的侍郎府,家規居然有上千條。
對兒媳婦的要求更是堪稱嚴苛。晨昏定省、日日立規矩只是常規操作,還有什么女子不能輕易出門,不能騎馬打獵,不能違逆丈夫……
不能這不能那,總之沒有一樣是能的。
但又不能說他們不對,畢竟世俗就是這么要求女子的。
反而是宣國公府和戶部尚書府這樣寬縱女孩的人家,才是世上少有的。
以她跳脫的性子,裝了一個月就裝不下去了。
她和丈夫三天兩頭地吵架,也是因為不能忍受侍郎府壓抑的環境,并不是因為夫妻感情不和。
若是真能說服公婆,與丈夫住到平南侯府來,那她不就能日日過上今晚這般的神仙日子了?
也不必非要住過來,只要能分府別居,就能過得很松快了。
她不太確定地問道:“真的可以嗎?”
秋月與賀知昭異口同聲道:“自然可以。”
秋月想得很簡單,以宣國公府的權勢,加上賀知昭如今的地位,一個禮部侍郎還不值得他們放在眼里。
若背靠這兩棵大樹,還要過憋憋屈屈的日子,那四姑娘可真是白活一場了。
就像她自己說的,連平南侯府的丫鬟,日子都過得比她舒心!
宮變上
第二日,四姑娘如愿地拉著秋月,去了西山營后山狩獵,賀知昭施施然地跟在后面。
劍影笑得合不攏嘴,他的苦日子終于要到頭了。
眾人暢快地玩了一天,到下午時,賀知昭果然沒有跟著回府,而是留在了西山營。
圣上都已經傳了口諭了,他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秋月細細地囑咐道:“所有事情劍影都已經做熟了,其實你上任的象征意義大過實際意義。所以,你懂的吧?該歇著就要歇著。”
“趙太醫給的藥丸也要按時吃。你不肯把做藥膳的廚子帶來,軍營里的飯菜也不知道合不合胃口,但一定要按時吃飯,膳食要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賀知昭拉了拉她披風上的毛領,道:“知道了,你已經說了很多次了,我都記著的。快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秋月這才戀戀不舍地走了。
哎,她真想扮成小廝跟去軍營里。
奈何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腦袋搬家,還是不要做這樣瘋癲的事情了。
大齊朝是十日一休沐,再過九天,賀知昭也就回來了。
路上,四姑娘好奇地道:“你和五哥也都不小了,你們還不成婚嗎?”
秋月苦澀一笑:“不急。”
四姑娘道:“是父親母親不同意嗎?”
秋月搖搖頭:“是,也不是。不過我們確實想著,再緩一緩,讓國公爺和大夫人多緩沖一段時間,也挺好的。”
四姑娘皺皺鼻子:“早一點,晚一點有什么區別?反正現在全京城都知道你們的事了。”
說著神神秘秘道,“我聽說,母親還進宮,去太子妃面前哭了一場。”
“你是陳府出來的,母親雖然不敢明面上責怪表姐,但心里一定是介意的。”
“若不是表姐如今是太子妃,我覺得母親怕是能打上門去!”
秋月看她一臉不嫌事大的樣子,很為大夫人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