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容不得我不信了。”
“所以我想做些什么,來幫助你平安度過第二次危機。”
賀知昭順著她的說法,想了片刻,問道:“你不是單純地想做生意。你到底在做什么?什么宮變?誰發動的宮變?”
秋月繼續道:“夢里,七皇子一派借助武安王府的兵權,在皇上重病之際逼宮篡位,最后還是你力挽狂瀾,平息了這場叛亂。”
“我想把月妝坊開到武安王府的封地上,安插進探子,盯著他們軍隊的動向。”
信息量有些大,賀知昭又緩了好一片刻。
雖然之前已經保證了會相信秋月,但他還是覺得秋月只是單純地做了一個噩夢,并不是什么預言。
他養傷期間,已經聽聞了不少太子和七皇子之間的黨派爭斗,陳蘭音在東宮的日子并不好過。
秋月擔心他,所以夢到了他受傷。
同樣的,她也擔心陳蘭音,所以做了一個七皇子會奪權篡位的夢?
賀知昭在心中盤算了一下如今的形勢,因為出了譽親王謀反的事情,皇上已經在有意地減少對貴妃和七皇子的偏愛了。
慣子就是殺子。只要他不打算把皇位傳給七皇子,那么他對七皇子的所有偏愛,就都會在他死后全部轉化為反噬之力。
不是太子容不下這個弟弟,提早斬草除根,就是七皇子心懷怨憤,步上譽親王的后塵。
在皇上明顯支持東宮的情況之下,依附七皇子的朝臣會逐漸重新站隊。
七皇子怎么敢篡位呢?
既沒有皇上的默許,也沒有百官的支持,就單單憑借武安王府的兵權嗎?
除非他瘋魔了。
武安王也瘋魔了。
賀知昭認為武安王府更不可能會造反。
這個大齊朝唯一的異姓王爵,它的歷史和皇室的建國史一樣悠久,歷經幾代,長盛不衰。
憑借的,就是他們與皇室之間的平衡與默契。
一旦打破平衡,要么上位,要么下地獄。
圖什么呢?
武安王府如今已經是超一品王爵了。
除非……除非皇上被譽親王謀反的事嚇到了,想要削掉武安王府的兵權。
想到這里,賀知昭追問道:“你的夢里,可有皇上削減武安王府兵權之事?”
秋月沒想到他這么敏銳,點頭道:“好像有這么一回事。”
賀知昭這下有些相信秋月做的那個夢了。
但他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幫著秋月建立情報網,而是想入宮勸諫皇上不要輕易削藩。
大齊朝才剛剛結束一場戰亂,短時間之內,維持住表面的和平是最好的選擇。
最起碼,要等抓到武安王府一個致命的錯處之后,再以迅雷不及之勢悄然押下陸家所有主事之人,才能兵不血刃地解決這個心頭之患。
但在此之前,就應該隱忍不發,不露出一絲心跡。那種要削不削的曖昧態度,只會逼武安王府走上絕路。
走上絕路?
難道這才是皇上真正的目的?
因為抓不到陸家明顯的把柄,又不想把這個禍患留給后代,所以,就鋌而走險,在自己彌留之際,誘惑武安王走上篡位的絕路?
甚至,不惜放棄一個兒子,一個最疼愛的兒子?
瘋子!
賀知昭罵道:“全都是瘋子!”
秋月不明白他怎么好好的開始罵人,幸好聽著不是在罵自己的。
她靜靜地等著賀知昭給自己回復。
賀知昭卻在想,如果真相是他后面的這種猜測,那他就沒有必要進宮諫言了。
皇帝不會聽的,他已經瘋魔了!
一群瘋子!
讓他們都去死吧!他憤恨地想,狗咬狗,他一個都不想管!
但是這群狗,偏偏又是一群高居廟堂的惡狗,一舉一動,都可能造成尸橫遍野。
他氣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秋月終于發現了他的不對勁,趕緊過去給他撫著胸口道:“你在想什么?怎么把自己氣成這樣?”
賀知昭深呼吸了兩下,才把情緒平復了下去。
秋月見他心緒緩和了,也不敢問他剛才都在想什么,怕他又把自己給氣著,他現在的身體可禁不住氣。
她趕緊轉移話題,給賀知昭講了一些他走后,自己在國公府的日常。
又說了幾件老秀才的糗事。
才終于把人給逗笑了。
秋月也不敢再說生意的事情,更不敢再提讓他幫忙的話。
人果然不能偷懶,她還是踏踏實實自己創業吧!
辛苦點就辛苦點,九九六、零零七的日子,她上輩子過了那么多年也沒什么事!
但她立刻又想到,其實是出事了的——她都累到猝死了。
不然現在怎么會在這里?
她悲催地想:還是悠著點吧!
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