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賀知昭為什么要取這兩個名字,賀知昭回答道:“我希望他們今后有更廣闊的天地,走南闖北,歷遍山河。”
秋月打趣道:“這明明是你自己的夢想。說不定他們倆不想走南闖北,就想待在這繁華的京城升官發財呢?”
賀知昭煞有其事地道:“那要不然再給他們改改?一個叫升官,一個叫發財?”
秋月道:“你要是不怕他們半路套我麻袋,就去改吧?!?
兩人說說笑笑,閑話家常,都覺得這樣的時光非常美好。
笑了一會兒,賀知昭問道:“你看這院子里,有誰是可以提上來的?玉書三個都到年紀了,母親已經在幫她們相看人家了?!?
秋月微微吃了一驚,不禁感嘆歲月如梭,慶輝院的熟面孔,都要一個接著一個地離開了。
她問道:“她們愿意嗎?”
賀知昭是甩手掌柜:“不知道啊!我沒有問過她們這個問題,這些事一向都是母親在操辦。”
因為從來沒有刻意去經營過,所以秋月和院子里的人關系都一般,她最熟悉的還是玉書三人。
下面的丫鬟們,她認識是認識,但若論了解,她還不一定有賀知昭了解呢!
給不出參考意見,她只能搖了搖頭。
賀知昭道:“那就按著資歷提幾個吧,自己院里的人,起碼對我們之間的事情是心中有數的,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若是讓母親重新派人過來,還得再調教一回?!?
秋月是個戀舊的性子,雖然和玉書她們的關系算不上好,但還是生出了淡淡的離愁。
有一種物是人非之感。
她突然道:“玉棋出嫁也有幾年了,應該有孩子了吧?怎么不問問她?說不定她愿意回來?!?
賀知昭想了想道:“怕是孩子還小,不見得愿意,我明日讓玉書去問問。”
玉棋很愿意,非常愿意。
雖然孩子才兩歲,但是她嫁的也是一個小管事,公婆還都是國公府有頭有臉的大管事,在自己家里也是呼奴使婢的,并不缺看孩子的人。
她頭胎就生了兒子,已經在婆家站穩了腳跟,早就想回國公府當差了。
她的人生目標,可不是一輩子待在家里生孩子養孩子帶孩子。
奈何公婆丈夫都不愿意,覺得一個孩子少了,想讓她多生幾個,等孩子們都大了再回府里當管事媽媽。
玉棋不愿意。
再過幾年,府里的人都換了幾輪了,誰還記得她?尤其是,主子還能想起她是誰嗎?
可她如今身為人妻,在這個以夫為天,以孝治天下的時代,即使心中再不愿,她也違逆不了丈夫、公婆的意見。
以前她沒有辦法,可這次是賀知昭親自開口要她回去,公婆就不能說什么了!
說白了,他們一家子都是國公府的奴才,主子需要你伺候,是你的福氣,你還敢挑揀不成?
所以當玉書來征求她意見的時候,玉書簡直覺得天降甘霖。
她高興地道:“我愿意,我隨時都可以回去當差的。孩子也不小了,不用我時時刻刻帶著,偶爾回來看看就行了?!?
“你替我謝謝公子,我在這里也謝謝你。”
說著有些哽咽道,“謝謝你還惦記著我,一定是你在公子面前幫我說了好話是不是?”
玉書有些羞愧,并不是她。
她這段時間,為了自己的事情就已經焦頭爛額了。
或許往日還想著玉棋,但這些時日她確實沒有心力再想別人的事情。
她搖頭道:“你不必謝我,不是我在公子面前舉薦的你。是……秋月,是她提議讓你回去的?!?
玉棋愣了好一會兒。
她沒想到,在關鍵時候讓她回去的人,居然會是秋月。
她們倆甚至都沒有單獨說過幾句話。
她鄭重道:“那替我……不,等我回院里了,我再親自謝她吧??偛荒芫蛷堉粡堊熘x人,這么大的恩情呢!”
“還是要謝謝你的,我知道你也是想著我的??墒亲罱l生了什么事?我看你精神不太好?!?
玉書差點被她問得掉下眼淚,她最近過得真的是很不好。
她啞聲問道:“玉棋,嫁人開心嗎?”
玉棋道:“有什么開心不開心的?不就是過日子?還是在院子里和你們一起當差的時候開心。”
玉書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怔怔地道:“成親,就完全沒有開心的事情嗎?”
玉棋道:“孩子還是挺可愛的,看著他會覺得很滿足。”
“大概是人與人之間不一樣吧。我知道,你和我一樣,都不是喜歡待在家里圍著男人轉的人?!?
玉書道:“或許是沒有遇到對的人呢?如果遇到了對的人,是愿意圍著他轉的吧。”
玉棋道:“或許吧。但哪那么容易遇見對的人???尤其,是我們這樣的身份?!?
說著,她遲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