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昭眼神掃過眼前的所有人,慶輝院叫得出名字的丫頭婆子基本都在這兒了,卻沒有看見秋月。
他疑惑地問道:“怎么沒有看見秋月?”
他的這一問,讓大夫人悲傷的情緒緩和了大半。她沒有想到,整整三年過去了,兒子對秋月的情意居然還沒有消減。
看著眼前憔悴病弱的兒子,想到那個無情無義的丫頭,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冷聲道:“她出府了?!?
“就在傳出你重傷的消息之后,她拿出你給她辦的銷籍文書,離開了?!?
賀知昭有些怔然。
他也不能理解秋月此舉是何意。
明明他早已寫信回來,告訴她傷勢沒有大礙,年底之前必定能夠回來。
按理說,她應該會在府里等著他回來才對。為什么會在幾個月之前突然離府呢?
難道她是遇到了什么事?
看來劍影今日在街上看到的人,真的是她。
她離開了國公府,卻也沒有來找自己,而是依舊待在京城,這是為何?
大夫人看兒子怔然的神情,心下難受,寬慰道:“那就是一個沒有心的。這樣的人,走了也好,母親今后給你找一個更好的。”
賀知昭哭笑不得,又不是玩具,沒了這個,就換一個更好的。母親永遠把他當成小孩子。
他裝出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虛弱地道:“兒子有些累了,想早點回去歇息。父親、母親,大哥、大嫂還有妹妹們也早些休息吧,我們明日再好好說話?!?
大夫人趕緊讓玉書等人送賀知昭回去,千叮萬囑晚上務必警醒些,把人照料好。
賀知昭在房里瞇了一個時辰,直到亥正時分才隱約聽到了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玉書低聲道:“公子已經歇下了,你們也快去睡吧?!?
劍影有些驚訝為何守夜的不是秋月,而是玉書。低聲問道:“晚上的藥可按時喝了?……”
賀知昭出聲喚道:“是劍影和刀意回來了嗎?進來吧。”
玉書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怪他們吵醒了人。
劍影告著饒進去了:“都是小的不好,可是把公子吵醒了?”刀意緊隨其后進來。
玉書無奈地點亮了燈燭。
賀知昭道:“玉書回去休息吧,今晚讓劍影守夜。他對我的傷情最是了解。”
玉書不肯:“奴婢一并留下吧?!?
賀知昭寬慰道:“不用,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讓劍影把要注意的地方都告訴你們,等你們都記熟了再來守著。”
玉書無法反駁,只能退下了。
她知道,這不過是公子的托辭,他一定是要讓劍影去查秋月的下落,說不定還要親自去查。
她很想跑去正院,讓大夫人阻止公子這種不顧及自身的行為。
但她終究沒有這么做。
她太了解賀知昭了,一旦她這么做,十幾年的主仆情分就一朝消散了。
她猜得沒錯,賀知昭一直等著,沒有正經入睡,就是想去找秋月。
他先觀察了一下劍影兩人,看著不是很醉。但還是不放心地問道:“喝醉了嗎?能翻墻嗎?”
別到時候扶不住他,從墻上摔下來。
劍影和刀意就算是真醉了,聽到他這一句也嚇醒了。
這一看就是要搞事??!
李院首雖然沒跟來,但是趙太醫也不是吃素的。這些做太醫的,一個比一個能嘮叨,劍影都自愧不如。
若是知道賀知昭頂著寒風半夜去翻墻,他倆的耳朵能被念出繭子。
而且,這是哪里?
是國公府啊!
這里誰最大?
內院大夫人,外院國公爺。
反正不是賀知昭。
這里和軍營里可不一樣,軍營里賀知昭能一言堂。在這里,他明顯不能。
而且說話的分量……呃……給自家公子一個面子,勉強排進前五吧!
看著他明顯沒有什么自知之明的作死行為,劍影提醒道:“公子,你可不能胡鬧?。 ?
“國公爺和大夫人會把我和刀意的腿打斷的?!?
賀知昭被他這沒有骨氣的樣子逗笑了,安慰道:“你現在是和父親同列朝廷的武將了,他不敢打斷你的腿的?!?
劍影一想,也是哦!
但他還是不肯:“不管怎樣,公子總要保重自身。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做?這萬一出個好歹,不用國公爺動手,小的也只能自掛房梁了。”
賀知昭也知道這有些為難他們了,但他自覺身體還行,沒有太醫說得那么差,出趟門而已,應該無礙。
他道:“不去遠的地方,就去慶園武館,去了就回來。不去這一趟,我今晚是睡不著的?!?
面對失眠的威脅,劍影和刀意只能屈服。
兩人把賀知昭裹得厚厚的,像兩個賊一樣,翻墻把賀知昭帶了出去。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