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情緒,平靜地問道:“什么時候走?”
賀知昭回道:“三天后就要出發。”
“其實父親昨日就和我說了此事,他希望我能去,但沒有逼迫我一定要去,畢竟我并不是官場中人。”
他頓了頓,觀察了一下秋月的神色,才接著道:“我想去。一則是父親需要,我想替他分憂。”
“若不是實在緊迫,父親不會需要依靠官場之外的人去幫他調查。我習得一身武藝,若是能在此時幫到父親,也算對家里有些回報”
“二則,我也有些私心。想著若是替父親做一些事,他或許能答應你我之事。”
他一片赤誠之心,秋月對自己算計、權衡的心思感到羞愧不已。
她無法表達出此刻復雜的心情,只能點頭道:“我知道,我理解。”
即使早已知道他此次出去,沒有兩三年不會回來,但她還是問道:“什么時候回來?”
賀知昭篤定地道:“若是順利,半年也就回來了。若是波折些,怕是要一年時間。”
秋月擔心道:“你雖然武功好些,可是畢竟年輕,官場上的那些老狐貍,向來陰險狡詐,殺人不動刀,不見血,卻能讓人粉身碎骨,你千萬要小心。”
賀知昭道:“父親派我去,只是為了多一重保障。明面上已經派了鹽鐵司的官員去查賬,暗中也請了御史臺的人去訪察。不過是怕他們官官相護,徇私舞弊,所以讓我再去盯著些。”
“若是情況沒有父親猜想得那般糟糕,我這條線,或許都不會派上用場。”
原著中,直到譽親王反叛,大齊朝都沒有掀起一場叫南方鹽道貪墨的案子。
秋月樂觀地想,或許這只是一場烏龍。
但若真的只是一場烏龍,賀知昭為什么會在外盤桓一年之久?然后碰上譽親王謀反?
到底是原劇中這場貪墨案被不動聲色地化解了,沒有被世人所知,作者也沒有多費筆墨?還是劇情線發生了變化?
原著中,賀知昭因為情傷,出走游歷江湖的劇情偏離了。所以現在發生了一件原本沒有的案子,讓賀知昭在原定的時間線,去到譽親王謀反的地點?
不管是哪一種,秋月想,只要原本的結局不變,賀知昭總是能順利回來的。
所以就算貪墨案是真的,賀知昭一定也能化險為夷。
她只要耐心地,在府里等著他就好了,他們還能再見的。
囑托
因為原劇情中沒有對這個案件的描述,所以秋月給不出什么有用的線索。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看過的那些反腐紀錄片,提醒道:“人掙了錢,都是為了花的。沒有人會積攢大量的財富,只為帶到棺材里去。不是今天花,也是為了明天花。”
“若真有官員貪墨,這些人無非就是為了幾樣東西:一種是喜好排場的,或者喜愛古玩名畫的,這種人最好查,從他的收入和花銷之間的差距就能查出端倪。”
“一種是貪權的,這種人也好查,可以從他升遷的路徑著手。”
“一種是好色的,這種人不用說,從他的外宅、妾室、紅粉知己上面入手,就能立刻查出來。”
“還有一種人,明面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嗜好,但就是處處透著不對勁。那么,他可能是在等待一個可以花錢的時間,這個時間就是他致仕之后。這種人最不好查,但總會留下蛛絲馬跡的,可以從他經常往來的人中入手。”
“還有受人蒙蔽的、被人脅迫的、為了子女前途的等等,都會有各自的特征。”
“我想說的是,只要是你覺得有問題的人,一定要多加防范,千萬不要輕信任何人。你是去查案的,審判的時候需要證據,但是懷疑的時候卻不需要。”
“為了自身安全,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那些被懷疑的對象,都不為過,知道嗎?”
賀知昭認真地聽著她的分析,有些驚訝于她的見識,但更多的是感動。
這就是他喜歡的秋月,永遠都會理解他,支持他。
他曾經說,自己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喜歡官場的勾心斗角,她會說這沒有什么錯。
如今他要主動踏進官場的風云中,她依然全力支持他的選擇。
無論什么事情,只要解釋清楚了,她就不會無理取鬧,也不會傷春悲秋。
就像這次離開,她沒有鬧著一定要跟去,也沒有憂懼不安,而是盡己所能地為他出謀獻策。
并不是說她的那些計策就一定能派上用場,而是她這種冷靜的態度和沉穩的心態,能讓他放下心,不必再分出過多的心思牽掛她,擔憂她獨自在家的日子。
她一定能把日子過得好好的,等他回來。
賀知昭耐心地等秋月分析完,才說道:“你放心,父親派了他身邊的幕僚跟著我,是查案的好手,也深諳官場的彎彎繞繞。”
“我的作用,更多的是為了方便調動資源,順便也防著有人行暗殺之舉。”
“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