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野托著下巴目光在長桌這些人身上轉了一圈,然后高聲問道:“不知道陸辰給爺爺送得是什么壽禮啊?不會是根人參須子吧?”
眾人紛紛轉頭向陸辰看去。
陸辰:“……”
突然有點慶幸自己沒買人參了。
宋婷婷瞪了邵野一眼,她是希望邵野在扮演她未婚夫這個角色時能稍微融入一下宋家這個大家庭,但他這也太融入了。
邵野回了她一個ok的手勢。
不ok啊!根本不ok!
陸辰準備的賀禮是一串大師開過光的菩提手串,看起來平平無奇,但邵野作為一只兔子精,確實能感受到這串佛珠上散發(fā)出來的威力。
他沒有表現出來,開口向陸辰問道:“不知是哪位大師開得光呀?”
陸辰沉默,是他自己開的,但這話如果說出來,肯定要引得眾人一陣嘲笑,他身邊的宋語嫣已經攥緊拳頭,像是又要扇他一巴掌了。
見他不說話,邵野陰陽怪氣道:“不會是地攤上十塊錢一條買來的吧?”
陸辰繼續(xù)沉默,拼夕夕買的,二十九塊八。
邵野當即哼了一聲,道:“果然是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這么一條破手串也好意思拿出手!”
席上的眾人紛紛附和,嘲諷陸辰這個贅婿已經成為宋家這些人每日茶余飯后的必要活動,就像呼吸一樣簡單。
陸辰死死盯住坐在他對面邵野,他真的很想問一句,他說自己是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那他這個兔子又是哪個著名動物園里跑出來的呀!
就在眾人盡情地嘲笑陸辰這個贅婿時,一個年輕的男人在管家的帶領下從外面走進來,就像是按下了暫停鍵,宴會廳里的聲音霎時間全部停止,所有人齊齊轉頭看向來人,一動不動。
邵野也跟著轉頭看去,男人二十五六歲的模樣,皮膚蒼白,眉眼銳利而冷峭,唇色淡薄,他穿著黑色帶竹紋的唐裝,舉止優(yōu)雅,從容不迫。明明已經是春天,他的身上卻仿佛仍帶著冬日里未消融的冰雪。
這是宋家老三的大兒子宋觀瀾,宋婷婷同父異母的哥哥。
宋觀瀾的大伯母擠出一點笑容道:“觀瀾回來啦?怎么不提前說一聲啊,這兒也沒準備你的位子。”
邵野想也沒想舉起手道:“可以坐我這兒!”
眾人又齊齊把腦袋轉過來,看向邵野。
宋婷婷捂住臉,果然是便宜沒好貨,早知道她就去夜總會花個高價雇個帥哥了。
宋婷婷的父親叱道:“胡鬧!他坐你這兒,你去哪兒。”
“我去小孩那桌!”邵野道。
眾人無語,他們突然覺得陸辰這個廢物點心也是有點好處的,之前怎么沒發(fā)現宋婷婷這個未婚夫也不大正常啊,只跟著他嘲陸辰了。
宋觀瀾看著主位上不能說話也不能行動的宋老爺子,淡淡開口:“不必了,今天我回老宅,只是為了給爺爺送一份壽禮,這份壽禮我在半年前就已經讓人備下了,不送過來,實在可惜。”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問宋觀瀾帶來的壽禮是什么。
怎么沒人說話呀?
邵野烏黑的眼珠轉了轉,站起來捧場道:“想來大哥你的壽禮一定十分貴重,非同凡響,很合爺爺的心意,不像陸辰,他就送了個地攤手串來!”
邵野話音落下,原本因為宋觀瀾到來而沉默的宴席一下子更加沉默了,眾人無力吐槽,宋婷婷還是趕緊換個未婚夫吧。
宋觀瀾轉過頭,看向邵野,似笑非笑。
邵野對著宋觀瀾咧嘴討好地笑了一下,在此之前,宋婷婷跟他說了一些宋家的情況,宋觀瀾雖然已經完全脫離了宋家,但是傳說他手上的資本已經遠超過了宋家,邵野如果能討好了他,好處大大地有。
邵野是只從山里跑出來的兔子精,連個小學文憑都沒有,之前只能在工地搬磚。
后來他遇見了宋婷婷,宋婷婷一個月給他五千塊錢,讓他偽裝她的男朋友,讓她病重的母親能夠安心離開人世。
所以邵野現在是一邊在工地搬磚,一邊在宋婷婷需要的時候過來假裝她的男朋友。
畢竟工地搬磚的工資也挺高的,一個月能有七八千呢,邵野舍不得放棄。
現在看到宋觀瀾,邵野感覺自己又有了新的目標,如果他能抱住這條大腿,是不是就能賺到更多錢了。
狡兔三窟,他現在一窟都沒有。
宋婷婷放下手,看著叔伯嬸嬸兄弟姐妹們投來的憐憫的嫌棄的目光,再看看邵野那副諂媚的表情,再次在心里感嘆,果真是便宜沒好貨呀!
她猶豫一下,附在邵野耳邊,小聲對他說:“去年我爺爺生日,我大哥給他送了一座鐘來。”
邵野:“?”
宋婷婷以為他沒聽明白,又詳細說明道:“是一座銅鍍金嵌琺瑯的古董鐘。”
邵野:“……”
他們宋家的送鐘應該沒有別的意思……吧。
邵野又抬頭,往宋觀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