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野非常贊同地點點頭,他也覺得是萬乾他們在賊喊捉賊,他對薛渡道:“那屬下告退了。”
薛渡點頭:“去吧。”
邵野邁著輕快的腳步從未央殿中退了出去,經過昨晚這一夜,他感覺自己與尊上的關系又親近不少,自己逍遙宮大護法的位子是愈發的不可動搖了。
直到邵野出了未央殿,兩扇殿門緊緊閉合,薛渡才收回了目光,他頭頂上的夜明珠霎時間全部熄滅,寢殿內昏沉沉的,只剩下幾束明媚的陽光透過輕薄的窗紗照射進來,落在猩紅的地毯上面,成千上萬的塵埃披著金粉在那光束里緩慢地浮游。
森冷寒氣在整個大殿中彌漫開來,杯中的茶水頃刻間結為寒冰,薛渡依舊是坐在榻上,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半晌都沒有動作。
他心中輕嘆,你怎么才來呢?
邵野對未央殿里發生的怪事一無所知,他踏出殿門,抬頭望著頭頂這片無邊無際的浩瀚天空,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去。
他是該去找找四大魔王的,但問題是,他根本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里。
要不先去鬼牢里給他好心的二師弟加個雞腿吧,再問問他那血菩提到底是個什么樣子,省得他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
邵野過來的時候,楚問機正坐在蒲團上打坐,聽到聲音,他睜開眼,目光瞬間被邵野脖子上的那顆耀眼寶石吸引,他記得自己被大師兄拿下的那天,并沒有在他的脖子上看到這東西。
楚問機下意識問:“大師兄是惹怒那魔尊了嗎?”
“沒有啊。”邵野否認,他跟尊上好著呢!
楚問機不是很相信邵野這話,又問他:“那你脖子的鎖靈環是怎么回事?”
“不是鎖靈環,就是個項鏈?或者項圈?”邵野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他走近一些,對楚問機炫耀道:“不過確實是尊上給我的,好看嗎?”
楚問機:“……”
他覺得大師兄的腦子可能更好看!
那魔尊無緣無故在他脖子上套了這么個東西他就一點不懷疑嗎?!
在牢房另一個角落打坐的宋鶴鳴此時也睜開眼,對邵野道:“大師兄你過來給我看看。”
邵野毫不吝嗇地向自己的師弟們分享自己的快樂,他來到宋鶴鳴面前,為了讓他看得再仔細點,還特意彎下腰,對宋鶴鳴道:“好看吧好看吧,尊上只給我一個人的。”
楚問機一堆臟話憋在肚子里,宋鶴鳴同樣覺得那魔尊是不懷好意。
“這上面的符文有點眼熟,我應該在哪里見過的。”宋鶴鳴皺緊眉頭,努力回想,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越是迫切地想要記起某件事來,就越想不起來。
“不重要。”邵野說,反正尊上不會害他。
宋鶴鳴覺得還是挺重要的,他大師兄心思就是太單純了,他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騙過了逍遙宮上下大大小小所有魔修,可是魔尊是何等的陰險毒辣,怕是早已看出他大師兄不是真心投奔,故而將計就計,借用他大師兄的手排除異己。
再這樣下去,大師兄要被那魔尊賣了,說不定還幫他抬抬價。
宋鶴鳴是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那魔尊的,他總覺得大師兄脖子上戴的很可能是隨時能要他性命的東西。
他得想想辦法早日幫他大師兄取下來。
邵野可不知道他的小師弟在心里給他和尊上加了那么多的戲,給他們兩個送完雞腿后,他又去向自己其他的師弟師妹們炫耀自己脖子上的好東西。
把能炫耀的人都炫耀了一遍后,邵野心滿意足地出了鬼牢,然后他就在門口撞見剛在昆侖派手下吃了虧,要在鬼牢里的那些俘虜身上好好出氣的萬乾。
萬乾看到邵野的第一時間也注意他脖子上的那圈東西,雖然看起來花里胡哨的,但如果他猜得不錯,想必那就是個鎖靈環吧!
昨晚薛渡帶著邵野離開長春殿后,兩人就消失了整整一夜,四大魔王心中惴惴,不知薛渡到底是個什么打算。如今眼看著邵野的脖子上多了個鎖靈環,萬乾心里的一塊石頭終于是落了地,看來尊上終究還是懷疑邵野了。
懷疑邵野才是正常的,他一個昆侖派的弟子,就算他投靠他們逍遙宮,也不至于給他大護法這么高的位子。
邵野平日里趾高氣昂對著逍遙宮里的魔修們頤指氣使也就罷了,連鬼牢里的那些個昆侖派弟子最近都硬氣不少,吃個雞腿還要跟他們要辣椒油,實在可惡!
萬乾對著邵野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轉身進了鬼牢里面,邵野看著他的笑就知道這老東西沒憋好屁,也跟他一起回了鬼牢。
鬼牢里,萬乾的各種刑具還沒落到那些昆侖派弟子的手上,倒是先與邵野打了起來,因為意識到邵野脖子上的東西并不是鎖靈環,他仍舊是薛渡親封的大護法,萬乾并不敢下死手,況且硬拼的話,他還真不一定是邵野的對手。
萬乾放了句狠話,拂袖而去,鬼牢里被提出來的昆侖派弟子們發出一片歡呼,然后自覺地回到各自的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