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聽不出絲毫起伏,仿佛對宋鶴鳴的下落并不關心。
萬乾卻不敢掉以輕心,他知道薛渡因幼年時服下了太多毒蠱,這些毒蠱在他身體內分解又融合,最后變成一種無名劇毒,每至午夜子時便要發作,直到天亮才會平息,發作時全身骨頭如被蟲蟻啃食,經脈爆裂,痛不欲生,后來有一個游方道士來到逍遙宮,為薛渡診斷后,說他身上的毒必須要用東王后人的鮮血才能壓制。
宋鶴鳴便是這世間唯一一個東王后人了。
也不是沒有正派人士和魔修想要趁著薛渡毒發之時結果他的性命,結果發現子時以后的薛渡不僅不是他們想象中那副手腳無力纏綿病榻的模樣,反而更加的兇殘,凡是這個時間去見薛渡的,萬乾至今沒看到一具完整的尸體。
他從地上起身,恭恭敬敬從大殿中退了出去,隨后立刻帶著自己的屬下前往鬼牢。
前來搭救宋鶴鳴的昆侖派弟子除了被他下了“催命”的趙延外,剩下的全被俘虜,眼下已經把他們關進逍遙宮下的鬼牢之中。
鬼牢陰森冰冷,空氣里飄散著淡淡血肉腐爛的腥臭味道,絲絲縷縷的哭泣聲從下方傳來,萬乾知道這些正派弟子總能將生死置之度外,張嘴富貴不能淫,閉嘴威武不能屈,他已經做好要給他們這些人死磕下去的準備了。
雖然尊上什么話都沒說,但萬乾心中清楚,三日后自己如果還不能找到宋鶴鳴,那他可能就要被拖到鬼牢下面去喂老魔尊了。
他早就吩咐了手底下的人把這些正派弟子分開關押,如今把他們一個一個地提出來,嚴刑拷打。
真不愧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啊,萬乾在心里感嘆,這一晚上他已經用各種酷刑逼問了四個人,他們居然沒一個人愿意透露宋鶴鳴的下落。
現在第五個人也暈了過去,再逼問下去也沒用了,萬乾揮揮手,有些惱怒道:“換下一個。”
牢房內靜悄悄的一片,兩個魔修默默把綁在架子上的昆侖派弟子給拖進鬼牢里,又從鬼牢里換了個人出來。
萬乾其實對這個結果是有所預料的,這些個正道弟子向來是把情啊義啊掛在嘴邊,一般酷刑確實是很難撬開他們的嘴。
實在不行,他就隨機挑選一個出來當著所有昆侖派弟子的面給殺了,要還是不說,就再殺一個,他不信他們能為了一個宋鶴鳴,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門接連死去。
只是想到這些正道人士當年為了護住那對母子舍生取義的瘋魔樣子,萬乾不免心有戚戚。
他真不想給下面的老魔尊做加餐。
不久后,他的屬下又帶了個弟子過來,萬乾抬眼看去,來的是個高馬尾的青年,濃眉大眼的,皮膚不白,二十多歲的模樣,身材高大強壯,一眼就能看出他那身寬大青色的道袍下面絕對是副好身板。
但也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塊難啃的骨頭,萬乾氣不打一處來,拿起桌上的鞭子就往來人身上揮去。
他口中叫道:“你也不說是吧!我倒要看看你們昆侖派的弟子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邵野上來挨了兩鞭子,人都懵了,他目光呆滯地看著萬乾,這是在干嘛呀!
“說什么?”他問,他落入這些魔修手上后就被關進了鬼牢里,鬼牢里的隔音效果很難形容,外面和隔壁發生了什么一點都聽不到,下面慘兮兮的哭聲倒是能聽得清清楚楚。
邵野害怕得不得了,整整一晚上都沒敢睡覺,他從記事起聽到的就是各種魔修迫害正道弟子的故事,故事里的魔修面目猙獰,手段殘忍,毫無人性。
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在這群魔修的手上保住一條性命,他還年輕,還不想死。
當初就不該答應師父過來救小師弟的,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