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時候真的很想為劉管家說句話,大概是出于一種兔死狐悲的心態(tài),但是他是兔,他轉(zhuǎn)世投胎了。
周醫(yī)生仗義執(zhí)言:“這不是因為——”
裴方晏打斷他的話,只說:“沒事,想事情,睡不著,就去院子里坐了坐,沒想到會坐那么久。”
“是因為我嗎?”邵野在床邊蹲下,望著裴方晏,一雙烏黑的眼睛眨巴眨巴,像是只小狗,他說,“我以后會小心點的,不會再讓七叔擔心了。”
裴方晏笑了笑,抬起手,在邵野頭頂輕輕揉了一下。
他吃了藥,不久后就昏昏沉沉地睡去,劉管家聽說消息,也趕了過來,邵野側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熟睡過去的裴方晏,壓低聲音說:“我一個人留在這里照顧七叔就可以了。”
周醫(yī)生看了眼已經(jīng)放棄掙扎的劉管家,對邵野道:“行吧,等過兩個小時你再給他量一下體溫,到時體溫降下去了就不用管了,要是沒降下去,你再給我打電話。”
邵野把周醫(yī)生交代的話一一記下,怕自己忘了還設下一個震動的鬧鐘。時間快到了,鬧鐘沒響就被他關掉,他有些緊張地給裴方晏測了體溫,見溫度終于降下來,邵野也跟著松了口氣。
裴方晏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jīng)快到午夜,房間里的燈都熄了,只剩茶幾上的一盞小夜燈發(fā)出昏黃的光亮,他正要坐起身,就看到床邊還有個人,一米八多的個頭委委屈屈地趴在這里,不知睡了有多久。
裴方晏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小野,醒醒,醒醒。”
邵野睡得不是很安穩(wěn),裴方晏一叫他人就醒了,他抬起頭,打著哈欠問道:“七叔你醒了?感覺怎么樣了?要喝水嗎?”
裴方晏打開床頭的燈,問他:“我沒事,你怎么沒回去?”
“我留在這兒照顧七叔。”邵野答道,順便又打了個哈欠,眼角擠出一點晶瑩的淚光。
裴方晏對他道:“不用,你回去吧,別傳染給你了。”
邵野仰起頭,驕傲道:“沒事,我身體可比劉管家好多了。”
“在這兒趴著不難受嗎?”
“還行。”邵野說,其實肩膀和脖子確實都有點酸,但也沒什么。
裴方晏嘆道:“你要是不怕被我傳染了,就上來睡吧。”
邵野想了想,覺得這個可以,他從地上站起來,正要上床,裴方晏又建議他道:“把衣服脫了,穿著睡也不舒服。”
“還好吧。”邵野說,他剛才在地上都能睡著。
“脫了。”裴方晏說完咳嗽了一聲。
邵野不敢跟他七叔犟,見他咳嗽了,趕忙又去倒了杯熱水過來,放在床頭的柜子上,然后才脫了衣服上床。
床上只有一張被子,蓋在裴方晏的身上,原本邵野不脫衣服的話,他根本不用蓋被子。
正當邵野想著要不要把襯衫撿過來,至少蓋一下肚子,裴方晏就直接掀開身上被子把他包裹進去,他的手無意碰到邵野的胸肌,感嘆道:“小野的身體好涼快啊。”
邵野問:“七叔你還在發(fā)燒嗎?”
他摸到枕頭旁邊的體溫槍,對著裴方晏測了一下,是還有點發(fā)燒,但是比傍晚那陣兒好很多了。
裴方晏嗯了一聲,手還停在那里,他說:“你身上比較涼快。”
邵野躺平,摸吧摸吧,要是能給他七叔降降溫也是好的。
第二天早上裴方晏的燒是退了,人卻仍是沒什么精神,待在臥室里休息,邵野想到他七叔為了救他花了那么多的錢,深感內(nèi)疚,連他的小弟們都不遛了,老老實實待在臥室里,幫裴方晏按摩腿上的肌肉。
蘇月湘目前還在綁匪手上,賀嘉淮家里有錢,但是讓他一下拿出兩億的現(xiàn)金還是有點困難的。他實在搞不懂裴方晏腦子里怎么想的,綁匪明明是為了勒索他的,結果他居然做起個甩手掌柜,把這事全部交給自己,他的良心不會覺得痛嗎?他這輩子都別想得到月湘的愛了!
不得已,賀嘉淮只能將此事告知了裴景南和謝辰,三個人一起湊齊了兩億的贖金,打給了綁匪。
然而綁匪拿到兩個億后并沒有立刻釋放蘇月湘,好在他們有第二手準備,用了三天半的時間終于追蹤到蘇月湘的位置,不過在營救途中出了點小小的意外,蘇月湘摔了一跤,腦袋磕在石頭上,流了好多的血,他們趕緊把人送醫(yī)院,經(jīng)過一番搶救終于脫離了生命危險。
裴方晏對這些完全不在意,病好之后便開始琢磨著要怎么才能讓邵野覺察到他自己的心意。
也不懂得心疼一下老人家,該打。
蘇月湘出院后第一時間回了老宅,辦公室里,裴方晏正翻看著下屬早上剛送來的合同,蘇月湘站在門口,問道:“我能單獨與你說句話嗎?”
裴方晏剛想拒絕,不知想到什么,他轉(zhuǎn)頭看向在一邊打游戲的邵野,對他道:“小野,你出去給我倒杯水吧。”
從傭人來報蘇月湘有事找裴方晏開始,邵野的心思就沒在游戲上了,操控的小人兩分鐘死了三次。聽到裴方晏的話,他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