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聽不出他這語氣是喜是怒,只能如實說道:“可能是昨天吧。”
“你讓他去喂狗了?”
“是的,”劉管家心里突然有點慌,他沒想到邵野能這么對那些狗的胃口,更沒想到都沒用上一天的時間,他就能討了先生的喜歡。
自己這個管家的位置好像真的有點危險了。
“先生,用我去把他叫回去嗎?”劉管家問。
“不用了,”裴方晏笑著說,“讓他們玩吧,老爺子鋪了一塊這么大的草坪不就是給孩子們玩的嗎?”
劉管家動了動唇,他很想說,先生有沒有覺得這個孩子也太大了點!
老宅里的其他年輕人白天都要上班去,邵野卻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老宅里閑逛,但他也沒心情閑逛,這么整天遛著狗玩,自己的羅馬什么時候才能夠建成,指望羅馬發(fā)揮主觀能動性自己建嗎!
還是得靠自己!
經(jīng)過邵野的多方打探,他知道每天下午他七叔是有兩個小時休息時間,這時會有專業(yè)人士過來給他做腿部按摩,以及一些其他的保養(yǎng)。一般這個時間都是劉管家跟在裴方晏身邊的,邵野覺得這項工作最沒難度,自己完全能夠取而代之。
于是在這天下午,裴方晏就看到邵野在門縫里探頭探腦著,他問:“怎么是你?劉管家呢?”
邵野推門進來道:“劉管家衣服濕了,回去換衣服了,七叔你等下有什么事交代給我就行了。”
裴方晏點了下頭,沒再說什么,這個時間他倒也不會有什么重要的事,老管家陪在他旁邊就是偶爾幫他遞個東西倒個水什么的。
裴方晏穿了一條寬松的絲綢睡褲躺在床上,他的腿保養(yǎng)得很好,這么些年過去沒有任何萎縮,按摩的師傅站在邊上,雙手不停向下用力按壓。
邵野蹲在床邊,他安靜地看了一會兒,仰起頭心疼地問:“七叔,疼不疼啊?”
裴方晏垂下眸,對上他的目光,輕聲道:“疼了倒是一件好事。”
疼了至少是代表有知覺的。
邵野抿抿嘴,又問他:“七叔的腿什么時候能好起來?”
“也許永遠也好不了。”裴方晏說,語氣平靜,似乎早已接受這個現(xiàn)實。
但是邵野接受不了,當初七叔為什么要救那個蘇月湘?那個蘇月湘有那么重要嗎?
他一想到蘇月湘是七叔的白月光,心里就像是在被一群螞蟻啃咬著,酸酸澀澀的,他能努力取代劉管家的工作,但是好像沒辦法把蘇月湘從他心里擠出去。
邵野深吸一口氣,擠不出就是自己還不夠努力!他指著按摩師傅在裴方晏腿上按壓的雙手道:“七叔,我可以學這個嗎?”
裴方晏見他剛才還是一臉萎靡,現(xiàn)在又突然跟打了雞血似的熱情高漲,也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問他:“你學這個有什么用?”
邵野道:“我可以幫七叔按摩呀,我覺得我力氣比他大,可能更有效果。”
按摩師傅:“……”
他也要失業(yè)了嗎?!
裴方晏笑道:“那你學學看吧。”
等劉管家換了衣服急匆匆來到現(xiàn)場,就看到原本該給裴方晏做按摩的師傅被擠在一邊,變成邵野在那里興致勃勃地按個不停。
劉管家疑惑地看向按摩師傅,按摩師傅無奈攤手,先生讓他上的,自己有什么辦法?
劉管家無語,什么人啊這是?怎么搶一份工作不夠還要搶兩份?
剛才不知道誰把水管給忘在草坪上,劉管家過去想把水管收起來,結(jié)果被呲了一身水,然后他抓緊時間回去換衣服,換完衣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門居然被人從外面給堵上了,他的手機也沒帶,兩層樓高對他這個老人家還是有點難度,他沖著樓下叫了好一會兒,才有傭人過來把他解救出去。
等邵野離開后,劉管家對裴方晏說了此事,裴方晏也只是笑笑,說:“以后下午就讓他過來吧。”
劉管家:“……”
他真的要失業(yè)了嗎?這上位速度也太快了點吧!
明天自己是不是就得尊稱他一聲邵管家了?
多年積累下來的職業(yè)素養(yǎng)讓劉管家即使在面臨失業(yè)的風險時,也能露出禮貌微笑,并且主動向裴方晏請示道:“先生,需要我來教導邵野管家的各項職能嗎?”
裴方晏聽到這話,他又笑了一聲道:“教他這個做什么?難不成你真要讓他做你的接班人?”
難道不是做他的接班人的嗎?
劉管家好奇問:“那先生是什么打算?”
裴方晏搖頭道:“沒什么打算,就是遇見個有趣的晚輩,想跟他說說話罷了。”
“原來是這樣。”劉管家道,心里卻還存著疑慮,他總覺得先生對邵野太寬容了些。
裴天誠也覺得裴方晏的脾氣好了不少,居然能忍他兒子這么久,他每天都要與邵野視頻一段時間,確定自己這個兒子沒缺胳膊沒少腿,他還從廟里請了一尊觀音像回家,有事沒事的時候就來拜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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