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干什么?這是進入她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
二十一 受傷
然而多蘿西看到的是一張極度疲憊的臉,看上去像是幾天都沒有休息了。
或許他是去找自己了吧,她這樣想著。那她就……原諒他?
“扶我……回去?!彼粚χ摽照f了這一句,就直接倒在地上。
多蘿西呆住了。還是幾個仆人手快,七手八腳地把他扶起來抬走了,甚至都沒有人看她一眼。
這又是怎么回事?她的情緒很快又從略微愧疚變為了氣惱,他肯定是有什么秘密,都不肯告訴她!
她無奈地回到自己房間,看著自己這段時間里創作的每一幅畫。
她想給羅伯特畫一幅肖像,雖然魔法能完美地捕捉任何畫面的每一個細節并復制下來,但多蘿西堅持認為,那和藝術是不一樣的。
雖然她不覺得肖像足夠作為她對他的感謝,而且或許狼人也和巫師一樣不看重藝術。
但多蘿西還是希望能用這種方式,紀念一下這段尚且短暫的友誼。他是那樣純真無瑕,應該會是一個能欣賞藝術的人吧?
她支起畫架正準備下筆,卻想起自己的身份、自己正身處蘭卡斯特城堡。
如果自己畫了另一個男人的肖像畫,還送給對方……或許會被她的丈夫誤解的,即使她并沒有別的想法。
多蘿西沮喪地收起了畫具?;蛟S她可以趁他不在城堡的時候悄悄地做這件事,但萬一被發現,肯定引發更多誤會。
她還是……先獲得他的批準吧。
然而她的丈夫再一次地消失了很久。期間,那只貓沒有在花園里出現,多蘿西也不敢嘗試尋找羅伯特。
她過著平淡乏味、有時候還會提心吊膽的生活,直到那一天,她在花園里又看見了那只貓。
它又受傷了,而且多蘿西能看出,比上次的傷勢嚴重得多,看得她心驚肉跳。
這是發生了什么?看著它身上大大小小觸目驚心的傷口,多蘿西閉上眼做了幾個深呼吸,盡可能不去想象它可能經歷了什么事情。
她飛快地背誦著幾個初步處理傷口的咒語。根據她淺薄的治療魔法知識,它看上去……很危險。
多蘿西在慌亂之中,甚至忘記了自己學過的治療魔法,看來只有一條路了——回書房去查閱。
她眼珠一轉,見它的傷勢沒有繼續惡化,環顧四周,咬了咬牙把它藏在自己的大斗篷底下,然后飛奔進書房。
所幸,她運氣很好,并沒有碰上任何仆人,這樣就不需要浪費時間向人解釋自己在做什么了。
或許會有遠處的仆人看到自己在飛奔,但這不重要了,讓他們匯報給主人去吧,她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著。
斗篷是全新的,而且是那個男人給她的東西,但這時候多蘿西也已經顧不上這么多了。
她吃力地取下書架頂端厚重的書本,上面落滿了年代久遠的灰塵,所幸她已經用斗篷蓋住它,灰塵沒有落在貓的身上。
多蘿西的手指在書頁上飛快地滑動著,全神貫注地閱讀著的她,沒有發現那只貓的眼神正緊緊地盯著她。
它的目光隨著她的手指而移動,它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它的眼神投向她微微蠕動的嫣紅的雙唇。
她低聲念著咒語,尋找著。
這樣的一副畫面,雖然奇特,卻又有種幾乎驚心動魄的美感。若是多蘿西用第三人的視角看見,她定然會認為,這是一副可以畫下來的畫面。
不過此時身處其中的一人一貓,都絲毫沒有心情去思考作畫的事。她終于找到了記憶中的幾個咒語,念了出來。
多蘿西看見它的傷口在愈合,雖然緩慢,但或許已經是她的能力做得到的極限了。
或許它也知道自己已經脫離了危險,一直大睜著的雙眼此時逐漸閉上,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但是多蘿西知道,在治療的時候它不能睡,必須醒著,于是她揉捏著它的皮毛,試圖將它喚醒。
當然,她不愿意承認,這里面也有報復它從前不讓自己摸的成分。
從耳朵、胡須、鼻子……直到背脊、四肢、尾巴。只要是它身上沒有受傷的部分,多蘿西全都捏了個遍。
貓忽然打了個挺,驚醒過來,發現她正在揉捏自己,樣子很是生氣,但因為渾身是傷還在被她治療,也無計可施。
它只能擺出最為兇狠的表情瞪著多蘿西,但她很清楚它拿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直接無視了它的怒意。
她扭過頭去繼續在書架上翻找著,甚至有時還對著自己的皮膚施些咒語進行試驗。
見到這一幕,它兇狠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來,目光也變得柔和了許多,雖然多蘿西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
她的全身心都沉浸在書中的咒語上,只是偶爾看一眼身旁的貓,確認它的狀態沒有惡化。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從午后溫暖的陽光到夕陽西下,多蘿西的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