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樣很不正常,雖然現(xiàn)在的他更不正常。
明明他早就選擇了一次。
在洛里能預見的終點里,并沒有璐璐的身影。命運對任何人都一樣的錯綜復雜,他不想放棄所預料的那個結(jié)局,那個很完美,只是沒有璐璐而已的結(jié)局。
“璐璐。”在他脫口而出的瞬間,無數(shù)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宛如浪潮般指責他這一刻的猶豫,愚昧,不理智
&039;你還是不清楚自己是誰嗎,想要什么嗎。 &039;
&039;你要為了這一刻,這短暫而不清晰的未來,繼續(xù)踏入那永不終結(jié)的輪回嗎。 &039;
&039;你愿意繼續(xù)被欺騙。躺在暗無天日的手術(shù)臺上,看著他們一點點將過去的你一拼成現(xiàn)在的你,再為了他們的貪欲而死亡,直至徹底死亡。 &039;
&039;再也沒有更好的機會了,你也要成為隕落的星辰之一嗎。 &039;
&039;數(shù)千年的苦難應該結(jié)束了。 &039;
洛里聽見自己的聲音就好像老式的錄音機,卡帶了許久,才緩緩道:“以后不會了。”
他最想說的話,終究淹沒在了那些聲音里。
“你還記得,三年級的時候我給你寫的信嗎?”
「但我希望不會有那一天,我不想成為別人。」
對于他而言,未來要成為的那個人太陌生,并不是自己。但他只能不想。
黎明紀102年,秋天。
晨光照進了梅蘭尼的花園,煦煦溫和,泛著絲絲暖意。
瘦弱的少女蜷縮在花叢旁,艱難地吞咽著花瓣短暫的狂歡似乎讓饑餓變得更加難耐了。
注意到夏加爾的目光,修斯輕嗤:“流浪人竟然還在搞宿舍排擠這套,真是一群搞不清狀況的蠢貨。”
“嗯。”夏加爾應得漫不經(jīng)心,
修斯想起正事:“我們推行的針對流浪人計劃實施的很成功,現(xiàn)在大部分餐牌都握在我們手里,流浪人那邊基本沒動靜了,除了那個叫艾莎的流浪人。”
似是想到什么,修斯情緒逐漸激動,語速變快:“你知道嗎?自從計劃實施以來,她已經(jīng)跟我們的人打了236場,每一場都是打到精疲力盡后才輸?shù)模「豢伤甲h的是每個被她打倒的人都要躺上半個月,而她最多休息一天就又會出來戰(zhàn)斗了,嘖,要怎么形容呢”
夏加爾:“野蠻的生命力。”
修斯皺著眉形容道:“對,就是那種令人惡心的感覺,跟蟑螂一樣。”
主觀上他是很討厭流浪人的,但客觀上他又很佩服艾莎,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十分惡心。
夏加爾忽然停下,側(cè)頭看向走廊墻上的掛鐘:“她每天都來嗎?”
這是已經(jīng)說過的事情,但修斯還是回答道:“對,她每天都來,最近中午也來。”
原來她現(xiàn)在每天不止晚上來了嗎?夏加爾若有所思。
中午,梅蘭尼餐廳門口圍滿了學生,雖然每一天的演出主角都是艾莎,但觀眾們顯然還沒看膩。
人群中央,一名紅發(fā)少女緊緊的護著自己的餐牌,縱使傷痕累累,但依舊站立著。聽著周圍的倒彩,她沒動,只是小心的收好餐牌,擺出了戰(zhàn)斗的姿勢,眼神中透露著一股別人看不懂的執(zhí)著。
毫無疑問,艾莎是一個天才,正因如此她流浪人的身份才會引來貴族的瘋狂嫉妒與報復,
但艾莎卻從未向他們低過頭。縱使她將會在一輪又一輪的戰(zhàn)斗中失去餐牌,但她依舊會去戰(zhàn)斗,這并不是無意義的。
就像以冬的土地會萌發(fā)生機,她相信自己也能打破這個幼稚的規(guī)則。
夏加爾走到餐廳時,剛好看見艾莎被打倒在地,規(guī)則判定她已經(jīng)輸了。
“哦,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啊。”修斯看著被人群包圍著的戰(zhàn)敗者語氣有些失望。
周圍嘈雜一片,學生們低聲笑著些什么夏加爾無法分辨,只見人群中的艾莎迅速爬起。她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失敗,從口袋里拿出餐牌遞去,神情動作沒有一絲不舍,甚至可以說是平靜。
然而打敗她的貴族少年卻露出了惡意的笑容,拿過餐牌時他倏然伸手推了艾莎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紅色的長發(fā)蓋住了艾莎的眼睛,讓人看不清神情。
周圍笑聲漸起,夏加爾注意到艾莎的手有一瞬握得很緊很用力,但下一秒又慢慢地松開,直至無力垂下。
艾莎知道自己還有力氣可以打這個討人厭的貴族一拳,但她的下場一定會很難看,更重要的是這會影響到晚上的餐牌戰(zhàn),這么想還是忍一忍比較劃算。
相較一年前,她圓滑了不少,但最鋒利的棱角依舊保留著。
下次,下次她可以去主動挑戰(zhàn)這個貴族,可以把他的骨頭打碎,讓他躺在床上爬不起來。
想到這艾莎的心情就好了很多,心底的怒氣逐漸平復。
人群中的貴族少年拿著餐牌,故作優(yōu)雅的笑著,感受到視線,便把餐牌展示給周圍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