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墊著腳,小心翼翼的湊近到門邊,俯身去聽里面的聲音。
姜澤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如果以前只是從夜司爵和葉忻嘴里聽到這句話,她還沒有太大的感覺,畢竟在她面前時,姜澤永遠都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可是今天,顧暖總算知道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姜澤豈止是不簡單,他簡直都快成精了!
如果可以把姜澤一刀切開,顧暖敢打包票,里面一定是黑色的。
聽了許久,里面都沒傳來聲音,顧暖不信邪的瞇起眼睛又湊近了一點。
不管她剛剛怎么去試探姜澤,他都是一副裝傻的樣子,和平常無異,哪怕是她不斷去用夜司爵刺激他,他也是一副笑嘻嘻國民好男閨蜜的樣子,如果不是提前打了預防針,她都快就被姜澤騙到了。
他的反應太過正常,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哪怕他剛剛表現(xiàn)出一點點的吃驚或是詫異,顧暖說不定都不會懷疑他,他就像是預料到她會說什么一樣,每一個反應,都是提前演練過無數(shù)遍的。
顧暖心情很是沉重,姜澤再怎么說,也是她以前最為相信的人,可是現(xiàn)在。。。
她垂下眼簾,恰好看到樓道里的監(jiān)控,屋里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顧暖心一驚,一道閃電從大腦里快速劃過,帶響了一陣轟鳴,炸的她臉色慘白。
顧暖穩(wěn)住心神,裝作找東西的樣子在門附近看了看,然后一臉奇怪,像是找不到自己丟掉的東西一樣,邊搖頭邊無奈的走開了。
她面色看似平靜,但現(xiàn)在,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的有多快,幾乎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她握了握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出了一身冷汗。
顧暖咬緊嘴唇,暗罵自己太過大意。
是監(jiān)控!
姜澤在自己的診室里按了監(jiān)控!
不,說不定他都不需要看自己的監(jiān)控,這家醫(yī)院是他開的,只要他愿意,他隨時隨地都可以掌握她的行蹤。
這么一想,顧暖幾乎嚇的都要尖叫出來,一股被人密切監(jiān)控偷窺的感覺令她頭皮發(fā)麻,瞬間整個人就像是墜入了寒潭一樣,渾身散發(fā)著透骨的冰冷。
剛剛她竟然還蠢到去趴在門上偷聽,姜澤一定已經(jīng)看到了,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在懷疑他了!
顧暖環(huán)視著醫(yī)院,突然之間,她覺得整個醫(yī)院就像是一個恐怖的怪物一樣,正在張著血盆大口準備把她吞噬殆盡。
她低下頭,腳步加快,手哆嗦著按下了葉忻的電話。
那邊響了好久才接通,顧暖心尖一顫,幾乎是帶著哭腔,“葉忻,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葉忻氣喘吁吁的坐在石凳上,不顧形象的擦著頭上的汗珠。
眼前一暗,一只修長好看的大手遞過來了一張紙巾,葉忻也沒多想,接過來,“謝啦。”
李景言靜靜看著眼前明媚亮麗的女人,她臉上的汗珠在陽光的透射下正散發(fā)著點點光亮,照著她的皮膚細膩又白皙,幾乎沒有毛孔的臉頰光滑似羊脂。
真好看。
李景言突然覺得自己心跳有些快,他感到自己的耳尖似乎在發(fā)熱,溫度燙的嚇人,已經(jīng)做了好幾年商業(yè)精英的他完全解釋不了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反應代表著什么,過往的經(jīng)驗無法告知他答案,這種不受控制的未知感令他在困惑的同時又很是煩躁。
他皺眉,別過頭去看向遠方,一開口,語氣有些刻板嚴肅,“不客氣,你幫我追回了很重要的文件,是我欠了你一個人情。”
葉忻莫名的被他這副老正經(jīng)的樣子逗笑了,她突然就生起了想要捉弄他的心思。
她笑了笑,眉眼彎彎的樣子就像是天上的太陽一般耀眼,“你平常也是這么和女生說話的嗎?理科直男?”
“你在說我?”李景言下意識的去看葉忻,卻猝不及防被她臉上明媚的笑容灼傷了眼,他心跳的更快,大腦幾乎一片空白。
愣了許久,他才回過神來,舌頭跟打了結(jié)一樣,“我。。。我確實是帝都理工畢業(yè)的。”
說完,臉紅的透透的,手心也緊張的直冒汗。
葉忻笑彎了腰,眼淚都快出來了,剛剛追小偷的氣還沒喘過來,這一下直接搞的她猛地咳嗽起來,跟要把肺咳出來一樣。
李景言嚇了一跳,急忙去拍她的背幫她順氣,剛一湊近,就有一股干凈爽朗的清香若有若無的襲來,味道并不濃烈,卻直擊到他的靈魂深處,引得他全身顫栗。
但是此刻他也顧不上細想,李景言輕輕拍著葉忻的背,焦急的詢問,“你怎么樣?有沒有事?”
葉忻擺擺手,試著直起腰來,正巧,包里的手機響了,葉忻又咳嗽了幾聲才緩過勁來,手在包里摸了一下,接通了電話。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那邊傳來了顧暖帶著哭腔的聲音,細細弱弱的,帶著一絲顫抖和害怕。
“葉忻,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葉忻好不容易緩過來的一口氣直接就卡在嗓子眼里,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