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檀沒吱聲,余光瞥了一眼李彌,李彌這會兒實在有些坐不住了,手撐著額頭,擋住了自己的臉。
“還有呢。”明檀問。
雪風道:“世子擔心郡主坐馬車無趣,親自畫了圖紙,叫人做了魯班鎖,熬了好幾夜……”
明檀這回正眼看了一眼李彌,只見他撐著額頭的手指來回搓著,頭低垂著,似乎是沒臉見人了。這么說,他先前是騙她了,什么不會解魯班鎖,他不但會,還是他做出來的呢!
明檀從沒見過這樣的李彌,唇角有些上揚,別過臉道:“還有呢……”
雪風看了一眼李彌,見世子把臉都擋起來了,得不到世子的回應,雪風只好繼續道:“還有各種事,說起來話太長,只說那日,世子邀請郡主夜游,郡主沒有去,世子一個人去了。那兒湖底的石頭會發光,世子想著叫郡主瞧瞧,便親自下水去敲了……被嗆了水不說,手還受傷了呢。”
明檀想起她先前確實見到李彌手受傷了,原來竟是去挖石頭了……這人果然還是“瘋病”不輕。
李彌終于忍不住,他實在聽不下去了,他霍地站起身:“郡主,我還有些事,雪風你想怎么處置便處置吧,要打要殺隨你。”
說完,李彌便想逃離這兒,最起碼不要讓他在明檀跟前,聽到別人說他的這些事。
雪風一聽世子要把他一個人留下,還要打要殺,忙喊了聲:“世子!”
“那石頭除了會發光,還有什么特別的?”明檀問李彌。
李彌難堪得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郡主,你給我留些臉面吧。”
明檀起身朝李彌走兩步:“怎么,你敢做不敢認?”
李彌別過臉,不與明檀對視,只道:“我認,但這全是我一廂情愿,與郡主無關。”
“哦,所以,你不委屈?”明檀又朝李彌走了一步。
“不,相反,我做那些事是,心里倒是喜悅的。”李彌仍是別著臉,輕聲道。
明檀見李彌這會兒,不但耳朵紅了,臉紅了,脖子和手都紅了……
“石頭呢?”明檀問。
李彌張張嘴,不想開口,但明檀就在他面前,他終于有氣無力地道:“在呢。”
“怎么不給我呢?”明檀又問。
李彌被明檀追問得退后了一步,艱難地口咽了一口,終于轉頭看明檀。
明檀為李彌的眼神感到驚訝,那是異常痛苦而難堪的眼神,唇角緊繃著,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隨時要碎裂。
明檀微微愣神,后退兩步,轉身對雪風道:“你起來吧。”
“謝郡主開恩。小的,再也不敢了!”雪風忙給明檀磕頭。
明檀道:“禍從口出,別給你們世子惹禍。”
“是,是!小的遵命。”雪風忙又磕頭,才緩緩從地上起來。
李彌這會兒道:“多謝郡主寬宏大量,下官回去后定會好好約束仆人。”
明檀側身對李彌道,嗯了一聲:“時辰不早了,李大人請回吧。”
“下官告辭。”李彌沖著明檀作揖,連忙往外走,他沒有一次像今日這般,只想逃離郡主身邊的。
雪風忙跟著李彌離開,主仆兩人走了幾步,只聽明檀在兩人身后道:“石頭,明日給我瞧瞧。”
李彌腳步一頓,沒有回話,帶著雪風離開了。
憐月聽了雪風的話,這會兒還愣著呢,明檀叫了她一聲,她才去關門上栓。
明檀回到內室房中,靜坐在床邊。雪風說的這些,她有些能猜到,感覺到。但下水去敲石頭,實在是叫她意外的,李彌到底怎么想的呢?難道看了一塊石頭,就能想象那座山、那片湖是什么模樣?
憐月來到明檀身邊,明檀見憐月一副受到觸動的模樣,道:“憐月是不是也覺得世子很可憐,我太過分了?”
憐月連忙搖頭:“不,郡主,奴婢沒有這么想!”
“哦,那你怎么想的?聽到世子為我做那些?”明檀問道。
“奴婢不知道,奴婢不明白……”憐月垂頭道。
明檀長嘆一聲,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那天要是偷偷去看看就好了……”也不知道到底錯過了什么絕景,以后還能再看到嗎?她故意冷落李彌的這些日子,她又錯過了什么呢?
“那人不但有‘瘋病’,還是個傻子。”明檀嘆道。
“郡主說世子嗎?”憐月道。
“除了他還有誰?”明檀道。
憐月憨笑:“奴婢覺得世子‘瘋’是有點的,傻倒是不傻,他今日來賠罪,不是叫郡主有些回心轉意了么?”
“什么回心轉意,我心什么時候在他身上過。”明檀嗔道,“聽你這么一說,我都懷疑,他們主仆是不是故意的了?”
“那……應該不是吧,剛才世子的模樣,瞧著不像……”憐月道。
明檀想著剛才李彌快要破碎的模樣,頷首嗯了一聲:“確實不像。”
“郡主,那您接下來,準備怎么辦?”憐月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