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檀哼了一聲:“李大人好本事,莫非,也是你將它從緊鎖的房中給變到席上的?”
“那不是,是它自己跑去的,不知道為何,突然跑到我腳下,順著我的腿爬上來了。”李彌說著扶著懷里的采彤的背,沒有要將它還給明檀的意思。
“哼,你喜歡他,以后就跟他回去吧!”明檀指著李彌懷里的采彤道。
采彤想要順著明檀的胳膊爬,明檀收回手,沒叫它得逞。
“許是因為我坐的位置更隱蔽些。”李彌道。
明檀沒有接話,兩人并肩緩緩地往東院走。明檀總覺得前頭引路的憐月走得有些慢,李彌走得也慢。
月初,天上的月如細細的金鉤,瑯琊關風比較大,吹得李彌官服的下擺卷到明檀的腿上,明檀一時又驚又羞,邁腿又邁不開,險些摔倒。
李彌抬手將采彤放到肩上,一把摟住明檀的腰,將她扶穩。晚風越發吹得兩人的下擺攪在一起,裹著兩人的腿,一時分不開。李彌忍不住手下收緊,將明檀摟得緊貼著自己。
“你……”明檀抬眼瞪李彌,卻見李彌目光灼灼,眸光流轉,眼里對她的愛慕之意傾瀉而出……
明檀呼吸一滯,她人被風和李彌禁錮著,目光也無法從李彌的眼睛離開,心跳一點點加快。
風聲將明檀的聲音掩蓋,走在前頭的憐月不知道后面兩人已經停下,徑直朝前走。走在他們身后的雪風,則暗暗地往后退了好幾步。
憐月拐了彎,明檀和李彌身邊暗了下來。
風聲雖大,明檀卻聽到了彼此的呼吸聲,明檀感覺腰間李彌的手又收緊一分,她與李彌貼得更緊。
“你放開我!”明檀小聲抗議,一手去推李彌,一手去理兩人被風吹了裹在一起的衣擺。
“郡主……”李彌的聲音如同夢囈,與他平日說話的氣息全然不同,非但推不開,還向她靠了過來。
明檀徹底心慌了,大喊一聲:“憐月!”
憐月回頭一看,見郡主和世子竟然沒跟上來,忙掉頭往回走。
李彌似乎也被明檀這一聲給喊醒了似的,手一松,將明檀放開。
明檀解開纏在一起的官服下擺,狠狠地踢了李彌一腳,轉身便跑,連采彤都忘了抱回來。
“郡主,郡主!”李彌在明檀身后喊了兩聲,明檀頭也不回,越跑越快,都跑到憐月前頭去了。
憐月還不知道發生什么,也顧不上旁的,忙去追郡主。
雪風這會兒慢吞吞地走上前,他可看到了,自家主子剛才對郡主耍流氓了!
李彌將采彤抱在懷中,繼續往東院走去。
雪風道:“世子,您還要去啊,郡主說不定要叫人把你打出來。”
“我把這小東西還給她。”李彌聲音突然有些沙啞。
明檀一口氣跑回東院,憐月追到院門口才追上她。
“郡主,奴婢該死,奴婢沒注意您沒跟上來。”憐月道。
明檀捂著心口,大口喘著氣,轉頭看李彌竟遠遠地追過來了!他莫非真是色膽包天了!
就在明檀準備喊人教訓李彌的時候,只見他停下腳步,與懷里的采彤說了幾句話,將它放到地上。
采彤朝明檀飛奔而來,而李彌遠遠地對著明檀行了一禮。
道貌岸然!偽君子!登徒子!
明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抱起采彤就回了院,吩咐人將院門鎖死。
◎郡主這會兒的笑,格外鮮活動人。◎
明檀回到房中, 羞怒難消,臉燙得好似要燒起來。她抱著采彤回到臥房,只放了憐月一人進房, 將軍府的婢女們全都擋在了門外。
憐月跪倒在明檀面前:“郡主,奴婢該死!”
明檀已經無心譴責憐月,她的心還在狂跳,一想到剛才李彌摟著她的腰肢, 她就有一種異樣的情緒, 整個人都變得不自在。尤其是身子好似不停使喚, 仿佛李彌的手還扶在她腰上, 一點點收緊,害得她身子一點點軟下去。
憐月見郡主沒說話,抬頭看她, 見她雙頰緋紅,氣息紊亂,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啪!”得一聲, 將明檀的念頭吸引了過去。
“憐月你這是做什么?”明檀忙道。
憐月又給明檀叩首:“奴婢該死, 求郡主責罰!”
明檀見憐月對自己下手狠,都上都起了手指印, 心緒完全收束了,嘆道:“你快起來,怎么對自己下得了這個狠手, 不知道的人, 還以為我罰你呢。”
憐月道:“郡主信任奴婢,才帶著奴婢, 可剛才, 奴婢卻沒發現郡主沒能跟上來。”
“好了, 我才不去想,你又提,快去把臉敷一敷。”明檀道。
憐月心里的懊悔不減半分,她先前還覺得世子對郡主有心,卻沒想到,他竟是個浮浪之人。她雖沒親見,但也料想到,剛才世子一定是輕薄郡主了!
“是。”憐月起身,從她們的行李里取了活血化瘀的藥膏,覆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