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明檀問道。
“是?!睉z月道。
“下去瞧瞧?!泵魈凑f著便動身,憐月忙上前攙扶。
馬車車門一開,明檀就看見李彌站在她馬車邊,似乎在等她。
倒也不好再退回去,明檀下了馬車。
李彌上前與明檀行禮:“郡主。”
“何事?”明檀道。
“問安。”李彌溫聲道。
明檀覺得李彌不是問安,是來找她麻煩的。
“李大人不必多禮?!泵魈凑f著,往官道邊是林地走去。女官和太監們忙跟隨明檀身后,隨時聽候。
隨行的官員與護衛,正在林地休整,做飯,喂馬。
李彌在明檀身后不遠不近地跟著。明檀身后沒有眼睛,卻能感覺到李彌一直在看她。
明檀與女官們一邊走著,一邊說著話,過了一會兒她感覺身后的目光似乎不在了,她迅速地回頭看了一眼,李彌果然沒有再跟著了。
隨行的廚娘準備好膳食,來喚明檀,明檀與女官們,在林中尋了處景致好的地方,鋪上獸皮,就地用膳,也算有三分野趣。
明檀用過膳,隨行的人和馬也都吃好休息好,繼續上路。
明檀回到自己馬車,人未進去,便聞到一陣花香,打開車門一看,只見車壁上掛著一束新鮮的野花。
“誰上過我馬車了?”明檀問車夫。
車夫惶恐道:“小的不知,小的離開過一會兒……”
憐月小心道:“奴婢把它丟了?”
明檀看看那束花,有好幾種花,顏色形態各地,搭配得甚好,且用布細心包成一束,很是新鮮可愛。
“罷了,花兒開得好好的被采了已經很可憐了,再把它們丟棄,就更可憐了,留著吧。”明檀說著上了車。
隔壁馬車內,李彌正屏氣凝神偷聽,聽說明檀要將花留下,勾唇笑了。李彌隨行的小廝雪風看著自家主子手上因采花被花刺劃傷的傷口,欲言又止……
明檀上了馬車,將花束從車壁上取下,拿在手上把玩。
憐月小聲道:“郡主,這花,該不會是李世子送給您的吧?”
不是他還能有誰,只有他,有心又有膽。
“誰知道呢。”明檀聞著花香,漫不經心道。
“肯定是他。”憐月道。
明檀沒吱聲,是就是吧,不過一束野花。明檀把玩了一會兒花束,將它重新掛回車壁?;ㄊS著馬車搖晃,車廂內飄著淡淡花香。
一行人趕了很長一段路,戌時下才趕到驛站。驛站燈火通明,驛丞早就準備好了迎接貴人。他可聽說了,這次的兩位特使,可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明檀下了馬車,感覺腳底有些許虛浮。李彌不知何時,又站在她馬車前等她,他倒仍是風輕云淡的模樣,看不出半點疲累。
“下官見過郡主,見過李大人,見過各位大人。”驛丞帶著驛站的小吏上前來跟明檀一行人行禮。
明檀不想說話,瞥了一眼李彌。
李彌道:“張大人免禮,郡主與本官都累了,有勞帶我們去房舍便是,膳食與熱水也請送到我們房中。”
驛丞沒想到這位李大人這般客氣,忙應道:“郡主和大人里面請?!?
驛站最好的兩件上房,安排給明檀與李彌住,正好是相鄰的兩間。
進到驛站里頭,燈火亮堂之處,驛丞看清了兩位貴人,心下不由得一怔,這世上竟當真有如此好看之人,還一下子來了兩位!
“郡主、李大人,就是這兩間上房,兩間陳設皆是一樣的?!斌A丞領著二人到了房舍,在門口道。
李彌等明檀先挑,明檀挑了左邊那間,先行進了房,憐月隨手便將門關上。
李彌帶著小廝雪風進了隔壁房中。
明檀進了房,先坐在桌邊的凳子上。憐月里里外外查看一遍,到明檀身邊道:“郡主,奴婢瞧過了,被褥皆是新的,各處打掃得也很干凈,沒有蛇蟲鼠蟻。奴婢叫人取行李過來?!?
明檀懶懶地嗯了一聲,坐了一整天馬車,她實在有些累。
憐月吩咐守在門口的兩個小太監,一個去取行李,一個去打熱水。
吩咐好兩人,憐月來到明檀身邊,為她捏肩。
很快,取行李的小太監便回來了。憐月接過行李,從里頭取出瓷枕與床單,憐月將床重新鋪過,換上瓷枕,這才對明檀道:“郡主,換好了,您先躺回兒吧?!?
明檀合衣躺了一會兒,打熱水的小太監回來了,身后還跟著一個婢女端著茶水與點心。
憐月接下一大桶熱水,對端著茶水與點心的婢女道:“這些賞你了,再去送些泡茶的水來便可?!?
“是?!辨九酥潮P又離開了。
憐月伺候明檀洗臉擦身,又更換了寬松的衣裳,明檀這才覺得人輕松些。
婢女重新送了熱水來,憐月用她們自己帶的茶具、茶葉泡了茶,明檀吃了口茶,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