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冉言的心情看起來并不愉快,他的神情帶著一絲冷峻,站在大型盆栽的陰影下,高挑的身材顯得格外立體,引人注目。那冷冽的氣質和沉穩的姿態,使人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你……真的是顧風?」季冉言向前走了一步,嚴肅地問出了會讓外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冉言,你在逗我開心嗎?我當然是顧風呀,你看我的眼睛,是金色的沒錯。」顧風其實明白季冉言真正想問的問題,但一來他想不起關于季冉言的記憶,二來若是季冉言也只是恰巧被拉來這個世界的宿主,那認親環節根本沒有必要,兩人直接確認夫夫關係就好,還能減少很多后續的麻煩事。
當然第二種可能微乎其微,畢竟如果季冉言是宿主,那肯定會跟著系統,有系統就不太可能在早上見面時對主角受那么愛搭不理。
當然也很有可能顧風曾在魘之塔得罪過他,不過他得罪的人可多著,要他想起來具體是哪位可說是天方夜譚。
總上考量,還是裝傻保人設最安全。
聽了顧風的答覆,季冉言的藍眸黯淡了幾分。
「你……。」季冉言欲言又止,抿了抿嘴,似是在思考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最后他輕嘆了口氣,淡淡地問出了很正常的問題:「剛剛沒有受傷吧?」
「哇!冉言你在關心我嗎?我沒事的,你看!」顧風興致高昂的抬起頭,將面上不堪入目的濃妝,一覽無遺地展示給季冉言。
「配上勻蕓借的禮服很美對吧?」語畢,顧風還轉了一圈,對著季冉言拋了個媚眼。
季冉言僵在原地,嘴角隱隱抽搐。
半晌他突然目露兇光,往前一個箭步,幾乎跟顧風貼在了一起。
以顧風的身高來說,這肯定有著十足的壓迫感,但顧風依舊和季冉言四目相對,掛著與剛剛無異的笑容。
「你在玩我嗎顧風?」季冉言深藍色的瞳孔中除了憤怒,還夾雜著些許失落。
「我問你,在另一個世界里,你有沒有過特別在意的人?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這下顧風徹底確定他肯定曾經對季冉言干過什么事情,但他很渾蛋的想不起來,這下真麻煩了。
「什么另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我肯定最在意你了,我怎么可能會不記得你呢?」顧風說完瘋言瘋語,就作勢要往季冉言身上蹭,他覺得這應該很符合耽美里,嬌弱小受小鳥依人的人設。
顧風清晰的看見,季冉言的眼神及面容從憤怒轉變為震驚,最后是徹底的失望。
「夠了!」
季冉言突然一個用力,直接把黏在他身上的顧風往旁邊重重推了出去。
顧風當然清楚他剛剛的所做所為會觸怒季冉言,但他沒料到季冉言現在的力氣居然會比他大這么多。
他幾乎是整個身子往側邊飛出去,直接用額頭接盆栽角,鮮血當即就滴落至地面。
看見這個景象,季冉言也很震驚,他反射性的想上前攙扶,但卻被顧風捂著額拍開。
季冉言只能移開視線,面色凝重,他完全沒有想過顧風會被自己輕易的傷到,原本憤怒又失落的心情,又增添了一味愧疚。
「唉,真是的,血和妝都混在一起了!」雖然來了個與盆栽角重重的親密接觸,顧風卻依然像個沒事人一樣,站起身用手將額頭上的血抹掉,這也使得他現在的面容更加無法直視。
顧風的一部分能力和身體素質雖然帶到了這里,但他一時忘了季冉言也跟他一樣。季冉言在這里的體型甚至是全方位碾壓他,對這世界身體的熟悉度看起來也比他高,被推倒完全是他「輕敵」所致。
「看來被拒絕了呢……,沒關係我不會放棄的,開學還會再見的吧!」顧風的額頭已經迅速止血,但用像惡鬼一樣的面容,微笑的說出這句話真的很像開學要來索季冉言的命。說完顧風也不再和季冉言廢話,直接了當轉身走向大門口,現在這個情況再說下去怕是會讓季冉言一怒之下宰了他。
季冉言望著顧風慢慢離去的背影,內心五味雜陳。
將胸前的名牌胸針拿了下來,他凝視著上面的朝陽與飛鳥,頓時感到眼角酸澀,胸口隱隱作痛了起來。
季冉言很希望,剛剛在他眼前的不是他所認識的那位。
但看到他受傷后毫不在意的行為舉止,已經很能證明顧風的思維肯定不是這個和平世界的人。
季冉言低下頭,握緊胸針,魘之塔的系統對他的忠告居然是對的。
他和顧風至始至終原來都只是玩笑,就連這個顧風當初親手給他,象徵著他們彼此對未來希望的小插圖,也全都是假的,顧風看上去甚至都忘了這是什么。
季冉言咬牙,他舉起手,想把胸針丟到遠方,但最終依然丟不出去。
「既然如此,那就各自安靜的在這個世界結束一切吧。」季冉言喃喃道。
但是為什么,為什么顧風要這么做?
季冉言坐在來接應他的車上,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思索著。
仔細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