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于把你家貓咪安撫好了?」李博木將病人的病歷表遞到我的桌上。
拾起桌上的病歷表,我抬頭看了一眼李博木「你最近是吃了炸藥,還是,腦袋被累壞了?那天在酒吧的事情,我一直認為你是酒喝多了,還讓宸諾不要想太多,但你這幾天的態度」
李博木拖出一旁的椅子坐到我面前,眼睛也一直跟我對視著「奕煊哥,你也知道我一直以來都跟黃宸諾不對盤,之前他來我們醫院復健時,我都盡量不跟他見面了,現在你跟他在一起后,我們豈不是會很常見面。」
「李博木,是我跟宸諾在一起,這件事情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還有我跟宸諾的事情,什么時候要聽你作主了?」說完,我將病歷表重重摔在桌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不管你是要做給誰看,我跟你的關係就只會是好兄弟與同事而已,你沒資格過分評價我的人。」
聽見我摔病歷表聲后,基本上周圍的醫師與護士都放下手邊的工作,一窩蜂的圍了上來,李博木見到這個景象后,尷尬地起身離開,離開前丟下一句「好,就只是好兄弟。」
見到沒有好戲可看的眾人,紛紛面帶失望的掃興而歸,診療室只剩下姜育銘一人,還佇立在門口看著正發火的我,他像是第一次看見我發脾氣,本想追上李博木問個清楚的他,決定先等待我冷靜下來,再來跟我詢問情況。
姜育銘感受著尷尬的氣氛,鼓起勇氣上前詢問我狀況「奕煊哥,你跟博木是」
我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態度后,看向桌上的工作用電腦「小銘,我之前對你跟阿木的實習態度,應該沒有差別吧。」
「你對我們的態度都很好,而且還會包容我們很多毛病。」姜育銘深思了一會,驚訝地開口「奕煊哥,你的意思是博木對你」
我無奈的點了下頭「我發現那天在酒吧,阿木一直故意在製造我與他的肢體接觸,后來宸諾跟我們一起喝酒,他總希望挑撥我跟宸諾的關係。剛開始我以為是他酒喝過頭了,所以一直安撫著宸諾的情緒,但這幾天我能感受到他是故意的。」
「比如昨天我要去復健室找宸諾,他就一直纏在我身邊,問一些很基礎的病理問體,還有前天宸諾幫我送中午的便當,結果博木口中跟宸諾說會轉交給我,但最后我卻是在休息室的垃圾桶里,找到便當的尸體。」說完,我轉過身看著姜育銘,語重心長的對姜育銘說道「你幫我多多注意阿木這幾天的狀況,雖然我知道這樣對阿木和你都有些不公平,但我害怕阿木現在的心情會影響到病人,我會再找時間跟阿木好好說得,這段時間就拜託你了。」
「奕煊哥,我明白了。博木,這次做得的確有些過分了,我這段期間會好好跟他聊聊的。」
我輕輕拍了拍姜育銘的肩膀「辛苦你了。」
墻上的時鐘卡在十點三十分,診室外人滿為患,瀰漫在空氣中濃厚的消毒水味,伴隨著點滴瓶滴答落入針管,聽姜育銘找到李博木的時候,他正要跑去復健室找黃宸諾理論,是姜育銘死拖活拖把他扛回來的,林智磊還因為李博木早上引起的騷動,特別來把李博木抓到他的辦公室訓話,當李博木回到診間時,白森森的臉色搭配上要是戴上口罩就看不清楚的一塊通紅巴掌印。
要說李博木敬業嗎?他的確在被林智磊訓話后,還是可以照常幫病患看診。
要說李博木不敬業嗎?他卻總需要旁人的提醒,才會開出正確的診斷單給病患。
「奕煊哥,你不去關心一下博木的狀況嗎。」曼羽遞來病歷表。
我仔細看著李博木今天開出的診斷單與病歷表「這是他今天開的?」
曼羽堅定的點了點頭「要不是育銘擔心博木的狀況,跟林醫師提出自己陪診,不然那些病患的診斷單,就得被博木亂開了。」
「知道了。等等要下班前,提醒李博木和姜育銘到我辦公室。」
「叩—叩—叩—」不疾不徐的敲門聲,提醒著我該面對正事了,我將手機放置一旁的桌面上。
進門的姜育銘拉著正想逃跑的李博木「奕煊哥。」
「坐吧。」我把剛剛曼羽給我的一疊診斷單和病歷表放在桌上「說說看,這是怎么一回事。」
李博木如坐針氈的坐在沙發上,臉上雖然沒表現出任何情緒,但我卻觀察到他細微拗手指的動作「奕煊哥」
李博木聲音細小顫抖,我撇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機「阿木,當初我最欣賞你的,就是你那敢怒敢言的個性,在你內心的標準里,好壞太過于果斷,當你現在內心的好人拒絕你后,你會開始陷入自己的標準中,所有的質疑、困惑、害怕,一點一滴的吞噬意志。」
「拒絕,并不是可怕的因子,而是那個吞噬自己意志的標準。你從來都把人分門別類,只接觸自己認為的好人,這樣對其他人有些不公平,我也并非是一個好人,宸諾也并非是一個壞人,那些定義都是你自己帶給我們的附加條件,你該放下內心的標準來看這個世界。」我閉上雙眼,往后舒適靠在沙發的椅背上,感受冷氣機吹出來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