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本來要上課,突然失業(yè)了,就不知道要干嘛,怎么也沒想晃著晃著居然騎到了梁瑾淳打工的飲料店。
距離剛才分別,已經(jīng)過了快一小時,他間得沒事,居然剛好晃到這里來了,他說服自己只是想買飲料才來到這里的,但一看到梁瑾淳在那里忙碌的身影,他一下子就領(lǐng)悟,他是想確認(rèn)一些什么,此刻,似乎已經(jīng)確認(rèn)了。
忽然老闆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了出來,「為什么會給錯飲料?清單寫好好的,你眼睛瞎嗎?只是裝個五杯飲料你也可以裝錯,你腦袋到底裝什么啊!這幾個字你給我張大眼睛看清楚,念一遍!念一遍給我聽!中文系的,你不認(rèn)識字嗎?念啊!你為什么還不唸!」
老闆的聲音大到所有顧客都聽到了,而站在老闆旁邊被罵的,居然是梁瑾淳,他下意識衝到點餐窗口,朝內(nèi)場大喊:「要懲罰員工可以,但沒有你這么羞辱人的!她早就說了要辭職,你要留人是這種態(tài)度啊!她就做到今天了,記得薪水好好算,不然到勞工局投訴你!」
「你誰啊!我在跟員工說話跟你有什么關(guān)係!」
梁瑾淳不希望邵軒儒因為她被罵,所以她擦擦眼淚走過來,對著邵軒儒說:「等我一下,我拿東西。」
她回身去里面拿包包的時候,一邊和老闆說:「不好意思,我確實是早就提了離職,今天就走,也不違反規(guī)定。」
老闆還在罵,邵軒儒就說:「再罵我真的立刻打給勞工局,順便再去告你公然侮辱。」
梁瑾淳出來后,邵軒儒又回頭叮嚀了一句:「薪水好好算,不然一樣投訴你。」
梁瑾淳往前走,但她也不知道要走去哪里,只想走去人少的地方,走離那場鬧劇遠(yuǎn)一點,邵軒儒追上來的時候,她在哭。
他竟然又撞破了她的難堪,手足無措,僵在她身前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
「不要哭了,雖然你做錯了,但她那么羞辱人就是她不對。」
她擦掉眼淚,「我不是草莓族,我不喜歡被罵,但是我平常也不會被罵就哭,今天好丟臉。」
「沒事,」他微微頓了頓,想不到更好的詞安慰她,「沒事,哭是很正常的。」
「我有想要補救,那個顧客打來叫我把對的飲料送過去,我想著多送幾杯,我可以用我的薪水付,是我的錯我當(dāng)然要負(fù)責(zé),可是她還是要花時間羞辱我,我已經(jīng)很努力想辦法解決了。」
「我知道,沒有人能接受被羞辱,他還那么大聲。」他耐心的,慢慢地安慰她,「何況你只是不小心而已,又不是故意的,她罵這些有什么意義。都是她修養(yǎng)太壞,只會發(fā)脾氣,我們不要理她。她不像你這么溫柔理性,從來都只會想要怎么解決問題,而不是情緒化浪費時間,還沒解決問題。」
她看著他的眼睛,聽他耐心地安慰自己,這樣的溫柔,好珍貴。
「謝謝你安慰我,對不起,又麻煩你了。」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這么理性,不隨便指責(zé)別人。」
「我也是有錯啦,畢竟給錯飲料客人都會很生氣,被罵也是應(yīng)該的。」
「任何人都有不小心的時候,像我啊,我如果摔破碗,我媽都會很生氣,但她自己如果摔破碗,她又不會生她自己的氣,所以你并不該罵,那是他們的問題。」
「謝謝你。」
「小事。」
她有點不安,「我是不是應(yīng)該至少再做一個禮拜啊?不然就這樣走了,太突然了。」
「你吃飽太間啊?他都這樣罵你了。」
「那不然我賠一下裝錯的飲料錢。」
「你做慈善的啊?」
「確實是我的錯啊,你等我一下,我去賠錢。」
「我?guī)湍闳グ桑獾盟至R你。」
「謝謝。」
走去飲料店的過程中,他滿腦子都是她剛才哭泣的樣子,那時候他真的很想抱住她,她又不是不禁罵,很難想像被同學(xué)欺負(fù)被男友辜負(fù)的她都沒有哭,剛才卻會哭成那樣。要是自己可以更好的安慰她就好了。
回去的時候,他就問她:「要去哪里走走嗎?」
「沒事,我已經(jīng)好了。」
「不用逞強沒關(guān)係。」
「我沒有逞強啦,反正他過了今天就不是我老闆了,我跟他不會再有交集了,當(dāng)然沒必要再因為他難過或生氣。」
她努力擠出了一個微笑,雖然是真的不難過了,但也談不上開心,表情就還是有點勉強的。
「你是怎么可以調(diào)節(jié)心情調(diào)節(jié)的這么快?」
「也許這不算嚴(yán)重的事情吧。」
「也許還經(jīng)歷過很嚴(yán)重的事嗎?」
她愣了一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輕咬了一下嘴唇。
他看著她在陽光下,他動了動手,卻沒有下一步,只是說:「水晶,你要多為你自己想,多照顧你自己一點。」
早在他開始叫她水晶的時候起,就開始失控了。
水晶,這兩個字慢慢像魔咒一樣,每被叫一次,情感就深